聽見外面的哭叫,張興柱聽的直皺眉,這要是擱他家,他早去扇這個龜孫兒子了!可偏偏這是姑的兒子,他也不能怎麼著,一忍再忍!
眼見張融融皺眉,便道:“等姑好了,搬出去就好了。再不用聽這些屁話!這兒子,不要也罷!”
張興柱明顯是心裡帶著氣的。
“你去歇著吧,不用陪我……”張融融道:“我想清靜清靜。”
張興柱見她臉色無異,也知道是怕吵到她了,便道:“也行!老姑把這些吃了再叫我!沒事想說話也喚我。”
張融融應了。
張興柱便帶上門出去了。走到院裡,已聽見小錢氏壓抑的哭叫聲,道:“……你打他還不如打死我!奶在的時候,你萬不敢這樣的!你這樣打你親兒子,到底是為哪般?!哪有親老子這樣打兒子的?!”
這話說的,倒叫刺,到底是影射誰呢!
張興柱只連連冷笑,高聲道:“倒也不必這麼打殺人的。看你們娘不順眼,以後絕不礙你們眼。作戲給誰看呢?!”
廚房裡的聲音立時就停了,只剩下聰聰害怕而不服的啜泣聲!
張興柱看不下去,走到院子外面透氣去了!
王安福踹了一下聰聰,聰聰不敢再哭叫了,本是個機靈鬼,馬上跟猴兒似的翻了個身,就跑了出去。
王安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語。
小錢氏哭道:“你跟孩子發什麼邪火?!怎麼不打死我!給娘餓著,是我的疏忽,你要心裡不服我,休了我也得了,我不妨著你盡孝道!嗚嗚嗚……”
“便是打我一頓也使得……”小錢氏小聲的慫恿他,道:“……奶在的時候,再不見有這樣的陣仗,這是幹什麼呀!這裡是王家,哪裡有姓張的什麼侄兒孫兒來作主的?!這叫什麼事!你好歹也是奶養大的,咱倆從小一起長大的,都是一條心……安福,你可想清楚了,娘有三個兒子,如今有了這個怨仇在心裡,留娘在家裡,以後還不定怎麼折騰我呢,你為我想想,不如休了我……我家去,不在你王家受罪……娘這是要將在奶那受的氣,全還給我了……嗚嗚,我心裡怕,以後再沒奶疼咱倆了,我受點委屈沒什麼,可是你為聰聰想想……”
“說的什麼屁話呢?!”王安福苦悶道。
“那你怎麼想的,倒是說句話啊……”小錢氏道。
王安和進來了,語氣平靜道:“明天娘搬我那去,大嫂倒也不必怕娘報復你……”
小錢氏聽了便訕訕的,心裡卻不服。只是也沒說話。
偷偷的扭了一下王安福的腰,快答應呀!
這瘟神婆婆,早送走早好。不然留家裡,早晚是禍患,萬一以後使勁折騰她,報復她,有的受了。前有錢氏的舊怨,現在又有新仇,小錢氏心裡都哆嗦的慌。這要是留家裡了,她是別想過好日子了……
王安福頓了一會,道:“行,明天我跟你一塊搬。娘住你那,以後每年我還是給奉養的錢糧。按村裡的規矩來……”
王安和冷笑了一聲,道:“行!”
孫氏不服,道:“村裡的規矩,是什麼規矩?!有那條件好的,一年給百斤白米白麵的,也有那條件不好的,一年只給五十斤黑麵的,有一年給四套棉衣服的,也有一年到頭看不見衣服的,有給茶葉糖包的,也有一年到頭啥都不給的,大哥說的倒是含糊,不如現在說個清楚。奶死的時候忙忙的給我們兩個分了家,大哥大嫂得了奶多少私底就不說了,現在倒好,安置娘了,倒是含糊起來!只說一句按村裡的規矩,就含糊過去了?!是什麼道理?!當年奶刻薄,分家的時候,只說娘跟大哥過,卻沒給娘分養老的地,怎麼?!大哥怎麼不提一提,孃的養老地要不要重新分?!一句按村裡的規矩就這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