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瑛說罷,緩步走至江蔚平身邊,一動不動看著他的腰間,伸出手道:“把它還給我吧。”
江蔚平一愣,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定格在腰問一個做工精細的荷包上,猛地倒退兩步,隨即站直了,長嘆一聲,用力扯斷繩子,指尖發白地攥著,抿著嘴唇走過來,雙手發抖地遞給她。
王文瑛伸手接住,餘光瞥一眼荀裕,忽地用唇語說了兩個字。江蔚平呆了呆,卻極快反應過來,一手伸出牢門,準確掐住她的脖。變故徒生,聞得一聲叫喚,荀裕衝過來,在兩人臉上轉了幾轉,眼神漸漸幽深,盯著她道:“文瑛小姐這麼做,叫我如何向岷王交代?”
王文瑛咬著嘴唇不語,荀裕冷笑道:“他可是殺你哥哥,害你父親的兇手。”
王文瑛一時無言,隨即淚流滿面,哽咽得說不出話來。荀裕心知江蔚平不會對她怎麼樣,正想著拖延時間,伺機而動,只聽後面一聲暴喝,卻是王餘帶人過來了。王餘臉上的贅肉不可抑制地顫抖,臉色漲得通紅,卻只抬了抬手,緩慢而用力地揮了揮,人群自動退開,閃出一條道來。
江蔚平掐住她細長的脖子,從王餘眼前走過,有意用了用力,彷彿再一施力,便會從中擰斷。徑直走到海邊,上了一艘大船,又命令王餘把所有船隻當面砸毀,後面不準有追兵,只同意讓沒有武功的吳叔撐一隻小船跟在後面,接應王文瑛。
王餘直勾勾盯著女兒王文瑛道:“讓他走,按他說的做。”荀裕悄悄走至一旁,趁無人,朝阿昆耳語兩句,而後著急走至王餘身旁。
船漸行。王文瑛喚道:“是女兒一意孤行,求爹爹不要怪罪荀公子。”
“你這般行事,如何對得起你死去的哥哥?”
良久沉默,王文瑛哽咽道:“他也是聽命行事,爹爹便是殺了他,哥哥也活不過來,等女兒回來,自會給爹爹和哥哥一個交代。”
王餘爆喝,聲如洪鐘,“他是聽命行事,你哥哥便死得不冤枉?他是聽命行事,便有理由給你爹下毒?他是聽命行事,便能千般萬般欺騙於你?你這一去無異與財狼同行,哪裡還能全身而退?”
“女兒也知也知他,萬死難辭其咎,只是女兒實在不能看著他看著他死去,女兒跟爹爹保證,只要爹爹說話算話,不派人追來,女兒相信,他絕對不會害女兒。”
聲音漸杳。王餘繃著身子而立,望著遠處變小的船隻,雙手緊握成拳。
夜幕低垂,王文瑛望著落雁島方向,呆呆不語。江蔚平走過來,將她抱在懷裡,吻幹她臉上的淚痕,溫聲道:“跟我走,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重新開始,忘掉所有的不快,就只有你和我,沒有朝廷,沒有落雁島,就只有你們兩個人,你說好不好?”
王文瑛揮手推他,卻如同撞到一個銅牆鐵壁,任由怎麼使力,也掙脫不開,無力地倒在他身上,似認命了,放棄了掙扎,只滿含悲傷的看著他道:“你說的好容易,我跟你去了,你再反手將我賣與朝廷,跑去威脅我爹爹,我卻該如何是好?你叫我忘了過去,我怎生忘得了?我永遠也忘不了我哥哥死時的慘狀,長|槍穿過他的心臟,血流的滿地都是,連眼也閉不了,你叫我怎能忘掉這一切?我逼爹爹放了你,已是傷透他們的心,哪裡還能一走了之?再過半個月我就要嫁人了,我該忘掉的是你才對!”
江蔚平瞪大眼道:“你難道真的要嫁給荀裕?他不過是個瘸子,你喜歡他什麼?”
王文瑛不搭話,看了看四周道:“我爹爹便是追來,也追不到了,我只能把你送到這裡。”
江蔚平猛地抓住她的手,“不,你不能嫁給荀裕!文瑛妹妹,我不要你嫁給他!跟我走,你跟我走好不好?我不要你嫁給別人,他只是個瘸子,你不能嫁給他!你是我的,我不許你嫁給別的男人!”
王文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