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時回到家中的時候,整個京城幾乎已經籠罩在食物的香味當中了。
冬日的天黑得早,用晚食的時間,自然也提前了些。
“阿孃怎麼不多歇一會兒,又看起賬冊來了……”池時一進門,便感覺到了春風般的溫暖。同他還有池瑛在時那冷冷清清的樣子不同,整個種李院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樣。
丫鬟婆子圍了上來,先給她拿了沾了雪的披風,又端了淨手的銅盆來,更過分的是,還有人拿著薰香爐子,圍著池時繞了一週。
“阿孃,今日沒有開棺驗屍,不臭。”
姚氏笑了笑,站起身來,摸了摸池時的臉,見識冰冰涼的,忙將她拉著,坐到了火盆子旁邊,又吩咐婆子,去端了湯菜來。
“哪裡就有那麼多瞌睡。咱們在京城裡的產業,一直以來都疏於打理,我先看看賬冊,待明日方好見過掌櫃的,一一問話。雖然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太過寬仁,難免會有人生出別樣的心思。”
“錢帛動人心,得好好敲打才是。陶家的事情如何了?陸錦是個好孩子,能幫的你可一定要幫他。”
池時點了點頭,婆子們的動作很快,一會兒的功夫,便先上了一盆熱氣騰騰的醬豬肘子。池時要不客氣的夾了一大塊,便往嘴裡塞。
她吃著肉,有些含糊的說道,“已經解決了。陸錦同他哥哥不再是陶家人了,他們在京城裡暫時沒有地方住,我叫他們住到我們那個小宅子裡去了。”
姚氏並不意外,池時是她生的,有多大本事,她還能不知道?
“你這孩子,在想什麼呢?這會兒該用飯了,怎地不叫他們來家中用飯,那宅子咱們沒有過去住,冷冷清清的,你這哪裡是待客之道?”
池時驚訝的看向了姚氏,“阿孃,我是幫忙的人,他們也不說請我去酒樓胡吃海喝,竟是還要住我的房,吃我的飯,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姚氏一巴掌打在了池時的腦袋上,“你就逗你阿孃罷”,她說著,給池時夾了一大塊肉,“阿孃不在,你同你哥哥都瘦了,多吃些。”
池時又咬了一口肉,“總要給他們兄弟,喝個爛醉抱頭痛哭的機會,我若是在場,怕影響了他們的發揮。”
姚氏見了吃得滿嘴油,快速地看了一眼門口,池瑛在書房溫書,還沒有過來。
“陸錦可有同你說什麼?”姚氏想了想,壓低了聲音問道。
池時吃得專心,“什麼?他都被我的英明神武,還有陶家的噁心給震傻了,什麼也沒有說,倒是陶大哥,是個不一般的。”
姚氏一驚,有些激動起來,“怎麼個不一般?今日你不是才見陶燻?”
池時拿著帕子,擦了擦嘴巴,“也就比我哥哥,差那麼一點吧。阿孃你以後年節,都不用給陸錦縫衣衫了,我瞧著陶大哥對他那勁勁兒,搞不好要自己縫。”
“還要在上頭繡上各路神仙,保佑陸錦!”
姚氏只覺得一盆涼水直潑了過來,讓她熱切的心,一下子變得瓦涼瓦涼的。
“你就愛渾說。”
“哈哈,阿孃,你還是別想了。阿時已經娶了妻了,祖父都同意了,那虛目便是您的兒媳婦兒了。我瞧著挺好的,就是阿時,哥哥要被你陶大哥比下去了,畢竟哥哥不會縫衣。”
池時有些茫然的抬起頭來,疑惑的看向了姚氏,“阿孃想什麼?”
她問得隨意,問完之後又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塊肉給池瑛,“阿孃說你瘦了,我知道你不愛吃肥肉,這塊最瘦,給你留著呢!阿孃不愛吃肘子,我就不給你夾了。”
“嬤嬤其他菜什麼時候來,我被肘子吃飽了,便吃不下旁的了。”
池時說完,又安慰的看向了池瑛,“那有什麼?我也不會縫衣衫,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