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時一愣,抬起頭來,他蹙了蹙眉,“這個問題,你應該問沈觀瀾。”
沈觀瀾是大藥師,池時雖然平時也讀過很多書,儘量的去了解各種神奇之物,但論毒,自覺術業有專攻,不敢說自己就比沈觀瀾厲害三分。
周羨搖了搖頭,“他不能確定。多半的慢性毒藥,在人身體裡積少成多,只會讓人的身體逐漸的衰敗。五石散之類的,常年服用,會讓人覺得暴躁。”
“但只要不是一次服用過量,也不會突然就死了。而且,五石散用了之後,表現十分的狂浪,厲害的郎中,一探便知。”
他說著,抿了抿嘴,“我說的這種毒,讓人像是瘋了一樣,不對,也不能說是瘋了。”
“就是……就是原本是性子很溫和的一個人,慢慢地變得不像她了,經常大發脾氣不說,對身邊的人,也時常惡言相向。就秀夫人……好似……好似變成了秀夫人那樣。”
池時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周羨,“已經確認是毒了麼?你來永州,就是查這個的?麻姑是宮裡頭出來的知情人?你在她的遺物裡得到了線索,毒的指向地是零陵?”
周羨瞳孔猛地一縮,驚駭的站起身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方才坐了下來,苦笑出聲,“池家有你這樣的人,怎麼會還待在這永州?”
池時哦了一聲,“我阿爺怕我去京城斷完一個案子,便得罪了所有權貴,然後害他掉了腦袋。”
……周羨無語。
池家老爺子這話,還真是不無道理!
雖然他沒有應答,但是池時已經從周羨的反應當中,看出了她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
“有。但是我也沒有親眼見過。池家頭一個仵作,其實並不是我曾祖父,只不過他是頭一個闖出了名堂來的罷了。我們池家很多年前,就有人做仵作了。”
“是以在家中的書房裡,有很多記載著奇聞軼事的書,還有先祖的手札,都是他們在驗屍查案時候的一些遇到的事情。”
“其中就有提到,永州有一種很罕見的蛇。它的七寸之地,有一個斑紋,看上去很像是人心。中了這種蛇毒的人,被毒了心,會性情大變。”
“便是佛祖被咬了一口,那也會變成墮佛。這種蛇毒,無色又無味,仵作也沒有辦法驗查出來。但是,這是傳說之中的事情。”
池時端起酒盞喝了一口,“我在永州這麼多年,都沒有見過這種蛇,更別提遇到這樣的案子了,是以也不知道先祖的手札中,提到的這種蛇毒,是真的,還是假的。”
周羨一聽,激動起來,他拿起桌上的酒壺,給池時將酒盞滿上了。
又朝門口看了看,見並無人偷聽,方才壓低聲音說道,“不瞞你說,我來永州,明面上是我楚王府裡的老仵作,要歸家了,我想來池家尋一個新的仵作。”
“暗地裡,是因為一樁涉及到宮中的舊案。”
他說著,苦笑了一下,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說舊案也不對,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把這件事,當做是一件案子。”
“我打聽到,當年那人亡故之後,她身邊的宮人,全都被遣散出宮了。我探訪了很久,方才查到,其中一位叫紅翎的,來了永州,就藏在祐海縣,那個人如你所料,就是麻姑。”
“我在麻姑的遺物裡,發現了一個空心的金手鐲。那裡頭,藏著麻姑這些年查到的一些事情。她同我一樣,懷疑她的舊主,是被人給害了。”
“她認為一個名叫青靛的女婢有問題。青靛同紅翎一樣,都是那人身邊的大宮女。青靛的家鄉,就是零陵。”
“紅翎查到,那青靛本名姓趙……”
池時眉頭輕蹙,“是趙仵作那個趙家人?”
周羨點了點頭,“沒有錯。可是青靛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