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時一瞧,皺了皺眉頭,認真思索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肯定的說道,“二伯孝心,池時自愧不如。那二伯出去趕車吧,少了一個人,就寬敞了。”
池庭一梗,還要說話……卻瞧見池老爺子睜開了眼睛,制止了他。
那眼神中分明寫著,何必自取其辱?說也說不過,打也打不過,不如睡覺!
池庭臉一黑,別過身去,撩起了馬車簾子,朝著外頭看了過去。
馬車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小九,今日我去尋楚王殿下,他已經離開祐海了。你同他一起查案,他可曾對你說過什麼?”池老爺子睜開了眼睛,突然問道。
池時認真的點了點頭。
池老爺子眼睛一亮,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子,“哦?楚王性子溫和,有賢王美名,若是入了他的眼,倒是好處無窮。你二伯的事,若是楚王出言……”
“嗯,是挺溫和的,我用鐵釘紮了他的屁股,他也沒有弄死我。
我看他一直笑,有面癱之症,臉色寡白,疑有早夭之症,送了鱔魚血讓他治面癱,又許諾他若是死了,壽衣棺材我包了。楚王很感動的對我說了謝謝。”
池老爺子摸著鬍子的手一僵,牽扯掉了幾根鬍子。
他忿忿地閉上了眼睛,再也不言語了。
一直行到零陵,池老爺子同池庭下了馬車,換自己個的馬回永州城,他們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
“公子,這零陵城裡怎麼感覺怪怪地,大白天的,街上都不見幾個人。不是說這裡繁華得很麼,我怎麼瞧著,還不如我們祐海熱鬧呢。”
久樂駕著馬車,進了零陵城,打聽路線之後,徑直的朝著那零陵縣衙行去。
如今正值傍晚,瑰麗的晚霞佈滿了整個天空。
這個時候的祐海,正是煙火氣極旺的時候。煙囪裡冒著青煙,賢惠的母親在廚上做了晚食,忙了一天的父親坐在門前同鄰里說著閒話,孩子們在門前追逐嬉戲。
秦樓楚館挑亮了燈籠,唱戲的伶人咿咿呀呀地試起了音,同那野湖上的漁歌一唱一和的,格外地動人。
可零陵全然不是如此。
天還沒有黑,街道兩旁的鋪子便早早的關了門,路上不用說嬉鬧的小孩兒,便是僅有的幾個大人,都像是背後有鬼追似的,行色匆匆。
池時瞧在眼中,皺了皺眉頭。
她翻身下了馬車,又牽了罐罐下來。縣衙的大門緊閉著,連個門房都沒有瞧見。
“公子稍等,我去扣門。”
久樂說著,跳上了臺階,抬手咣咣咣的就是幾下,“有人在嗎?有人在嗎?有人在嗎?”
半晌,屋子裡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久樂正要再敲,突然就聽到有人叫嚷了起來,“不好了,不好了,又有人死了,又有人死了!我們零陵城要完了啊!”
池時一愣,轉身朝著來人方向衝了過去,“人在哪裡?”
來人是個貨郎,身上還挑著擔,池時一眼掃過去,裡頭放著一些絹花,木梳,香包之類的小玩意兒。他一臉驚恐,腳上的鞋跑掉了一隻,腳上的襪子沾滿了血,紅彤彤的有些駭人。
“就那……”貨郎顯然受了驚嚇,腿一軟,摔倒在地,他抬手一指,連話都有些說不出來了。
池時順著他指地方向,抬腳就衝了過去。
貨郎只感覺眼前一陣風吹過,緊接著面前的人,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一進巷子,池時便吸了吸鼻子,這血腥味實在是太過濃郁,令人作嘔。
她輕輕的仰起了頭,這條巷子很長,西落的太陽,幾乎不怎麼照得進來,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就著一點餘光,可以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