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錯,我就應該一力承擔才是。不過今年不能升遷,再等三年又何妨?”
“阿爹,我看小九在這裡跪了一夜,都已經知錯了。不如您就小懲大誡。”
池時面無表情的看向了池庭。
來了,他喜愛上眼藥的綠茶二伯父!
“祖父,你看,我二伯都已經承認是自己錯了,不如您就小懲大誡,踢他心窩子幾腳罷了吧。他是孝子,胸口也不硬,自是阻攔的。”
第二十九章 長兄相護
池時說著,站起身來,抖了抖袍子上肉眼不可見的灰塵,走到了池庭跟前。
她雖然是女兒身,卻比那池庭高出了不少,憑身高都添了幾分壓迫感。
“二伯,錯便是錯了,何必生出那麼多借口?我少年意氣,想要同二伯一爭高下?”
她說著,頗為疑惑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對著祖宗牌位拱了拱手,“我明明就比二伯高了,還要怎麼爭高呢?我說的,可不僅僅是身量高。”
池庭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他做仵作之時,光芒完全被池時的父親池祝掩蓋了,直到他考中進士,連帶著在池家才形象高大起來。
至於池時,天下人知仵作,上知池丞,下知池時,中間之人,猶如過江之鯽,不過凡凡爾。
“當然了,要比誰年紀大,我是比不過二伯你的。”
她並非太過刻薄,有些事不理會,不代表她聽不出來,人家的弦外之音。
池庭口口聲聲說自己個錯了,字字句句卻都在為自己開脫;又指她重翻舊案是為了爭一時意氣,顯擺自己;又說她阿爹是廢材,她有人生沒人教;她身為仵作,越過了界限,管得太多。
最令人無語的是,她明明就無錯,憑什麼二伯幾句話就蓋棺定論:小懲大誡?
把誰當傻子呢?
“牙尖嘴利!持才傲物!簡直不知天高地厚,真當自己是個人物,連祖宗都不敬了!”
池老太爺見池庭下不來臺,更是惱火,他眼睛一瞪,眉毛炸得越發的厲害,往後尋了一圈,卻是沒有尋到椅子。
這裡是祠堂,死人才坐著,活人得跪著。
他憤憤地操起供案上的酒壺,就要朝著池時的面門砸來。
池時不以為意,“那是曾祖父最好喝的青稞酒。”
池老太爺握著酒壺的手一僵,又放了下來,他跺了跺腳,又罵道,“孽障。”
正在這時,一個人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他作一身儒生打扮,膚如凝脂,因為跑得太急,滿臉通紅的,額頭上肉眼可見密密麻麻的汗珠子。
他揮了揮手,一把扶住了門框,還沒有站穩,就開了口。
“祖父還請聽池瑛一言。今日之事,絕非壞事,小弟不但沒有過錯,反而有功才對。”
池時眼睛睜得大大的,木然的表情,瞬間變得生動了起來。
“哥哥怎麼回來了,書院可沒有放假。”
池瑛平復了一下,走了進來,摸了摸池時的腦袋,果斷地將他拽到了自己身後。
他對著池老太爺拱了拱手,恭恭敬敬的。
見他回來,池庭瞬間變了臉色,拽了拽池老太爺的衣袖,“阿爹,這春闈在即,是誰把瑛哥兒叫回來了?”
池老太爺面色又是一沉。
池瑛見狀,不敢多加停頓,立馬說了起來,“池家沉寂太久,誰還記得我們是仵作世家?祖父明明才高八斗,乃是當世仵作第一人,可為何只能偏居在一州之地,始終沒有起復的機會?”
池時站在池瑛身後,無語的撇了撇嘴。
世人便是如此,只聽得虛的,聽不得實的。
“不是我們沒有本事,而是沒有機遇。祖父斷案,再怎麼精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