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池時手中的小木桶,笑道,“一點小傷,不足掛齒,怎能怪得了池仵作?是周某莽撞了。”
池時認真的點了點頭,指了指那個小木桶,“這是一個土方子,同你頗為對症。以前我外祖家中,有個婆子,便是同你一樣,嘴巴有些合不攏。”
“明明不想笑,也得不停的笑,十分可憐。這桶是新鮮的鱔魚,我今日早上,才去集市買的,新鮮得很。你殺了之後,將那血抹在自己的臉上。”
“很快就會痊癒了。到時候,釘子釘了屁股,你也不用笑了。”
那桶中的鱔魚,像是聽懂了池時的話一般,一個個的都翻騰了起來,打著水桶啪啪作響。
“哈哈!”站在門口的常康,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一笑完,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
完蛋了,來了祐海之後,他已經膽大包天的嘲笑他們家公子兩回了!
別看他家公子在京師,那是出了名的溫柔君子,可背地裡,卻是記仇得很!
池時同情的拍了拍已經石化的周羨,“鱔魚肉還可以炒著吃,祐海遍地都是紫蘇。我瞧著你這病情嚴重,買了滿滿一桶,不用擔心血會少了。”
她說著,拱了拱手,“事情已了,池時便先走一步了。”
她說著,也不等周羨說話,大搖大擺的朝著門口走去,看到站在門口的常康,還禮貌的點了點頭。
待他下了樓了,周羨這才回過神來,他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池時!昨兒個我就不該心軟,就該套了麻袋,將他暴揍一頓,方才解恨!”
一旁的常康,艱難的忍住了笑意,“公子,麻姑已經死了,這祐海沒有什麼可待的了,咱們不如早些啟程。省得又同這裡一樣,撲了個空。”
周羨低著頭,看著那手中的木桶,沉默了許久。
直到常康都發怵了,他方才抬起頭來,又恢復了往日微笑的溫柔模樣,“罷了,我同永州的一個小仵作,置什麼氣。”
“走罷,正事要緊。”
……
下了小樓的池時,看著在客棧門口同人說話的陸錦,“禮已經送了,周羨很高興,應該不會記恨我了。今日我要去送池冕,他不去零陵,要去嶽州了。”
陸錦頗為驚訝。
池家乃是仵作世家,“池仵作”幾乎包圓了永州以及附近州縣的仵作一職。那嶽州也不是沒有人去,只不過昨兒個,池冕都還說要去零陵的。
“怎麼要去嶽州了?”
“被人搶了。哦,我阿孃叫我問你,覺得我裳姐姐如何?”
池裳到了說親的年紀,姚氏是嫡母,正在替她相看人家,身邊有那人品貴重的,都恨不得打聽一二。
陸錦搖了搖頭,“阿時你知道我的,我沒有這個心思。”
池時也不勉強,“哦”了一聲,同陸錦一塊兒,朝著池家行去。
這一路上,都是同他們打招呼的鄉親們,“九爺,陸捕頭……九爺,陸捕頭。”
池家的宅院不小,在那威武大門前,掛著一張匾額,上面寫著“一品仵作”四個大字,每一個過路的人瞧見了,都忍不住要看上一眼,唏噓一下池家先祖的榮光。
這可是御筆親書,整個永州都獨一份的榮耀。
“我便不進去了,縣衙若是有事,我叫人來喚你。你替我同你阿爹阿孃問安,就說陸錦問他們好,旁的便不用多了。”
池時乖巧地“哦”了一聲,陸錦這個人,跟管家婆似的,總是事無鉅細得叨叨。
他擺了擺手,毫不猶豫的邁進了池府的大門。
還沒有走上幾步,就瞧見一個黑影,朝著她猛撲過來。
第九章 一門五房
池時想也沒有想,一個過肩,將那黑影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