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從旁邊的食盒裡面拿了一塊點心。
福祿齋的點心,多少年都沒有吃過了,自從他爹孃去世,家裡就再沒有閒錢了。只是不曾想,這家的點心沒想到這麼多年味道還不變。
顧準吃完了兩塊就蓋上了食盒。午飯吃過之後,鄧季文直接租了一輛牛車把他給送到杏林村了。顧準的朋友不多,大多都只是泛泛而交,唯有鄧季文相處的還算不錯,不過他們倆關係好有賴於高崇德的兒子高修文。鄧季文對其深惡痛絕,所以同樣不招高修文待見的顧準,便成了鄧季文的知心好友。
一路上,鄧季文都在臭罵高修文。
罵他在先生面前如何諂媚,在同窗面前如何裝闊,噁心程度令人髮指。他自己罵的興致很高,即使得不到顧準的回應也無所謂,反正他只要自己罵的開心就好了。鄧季文也知道顧準是絕對不會跟著他起罵的,畢竟他這個好友一直都是個好脾氣的,即便別人欺負到他頭上,他也絕對不會說那些有辱斯文的粗話。
等到了顧準的家裡,將人平安送到了之後,鄧季文才讓車伕調轉了個頭。
顧準笑問:“你不下來坐坐?”
鄧季文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連忙讓車伕趕緊跑了。開玩笑,他家窮,顧準比他家更窮,他又不是沒去顧準家裡面做過,每次去做都跟受罪似的。
家徒四壁,看著實在可憐。
那邊系統也同樣被顧準的家給驚到了。這屋子,當真是破得可以啊,裡面就兩小間,一間是顧長樂的屋子,另一間是顧準跟顧長安的屋子,那麼小意見還格外闢出了一間書房。系統去看了一眼,發現裡面的書基本上都是手抄本,沒有一本是買回來的。
他對顧準的窮再次重新整理了印象。書裡只說家貧,也沒說貧到這個份上啊。
家裡家外的就沒有一個像樣的傢俱,就連桌椅都是粗製濫造的,感覺就是在山上隨便砍兩棵樹拼湊而成的。還有那房門,一看就是年代久遠了,腐得厲害,廚房在外面,到裝米的罐子卻在堂屋,系統特意看了一眼,發現那罐子已經見底了。要說這屋子裡唯一值得一誇的,大概就是乾淨了,真是一塵不染,當然也沒啥好東西可染的。
兩個小孩就聽到了動靜,連忙從後院跑了過來。
後院養著一隻雞,那隻雞在兄妹倆的照顧下每天都能生一個蛋,這也算是他們家少見的葷腥了,剛剛他們就是去餵雞的。知道哥哥回來之後,兄妹倆都高興的不行,只是才衝了過去,顧準便冷冷地後退了一步:“洗手了沒?”
顧長樂眨了眨眼睛:“洗了,喂完就洗了。”
“看!”說完她還把手伸了出去,白嫩嫩的手掌心乾乾淨淨的,手上的指甲剪的整整齊齊的,連指甲縫都是乾淨的。不過她也不敢繼續粘上去了,只是眼期期艾艾地看著顧準,想親近又不敢。
顧長安比她膽大一些,雖然知道哥哥不喜歡他們但還是主動上前:“哥哥,你的傷還好嗎?大夫怎麼說?”
“死不了。”顧準說了一聲,開啟了食盒遞給他們,“吃吧。”
隨手打發的樣子,彷彿是要用吃的堵住他們的嘴。
顧長樂立馬拋下了委屈,挑了一塊最好看的點心。她人小,但格外臭美,吃東西也要吃好看的。
一點點心下肚,顧長樂更美的沒邊了:“哥哥,這點心也太好吃了吧,比我們之前吃過的都好吃。”
顧長安心思多一點,一邊吃自己的還一邊問顧準:“哥哥,你不吃嗎?”
“我不愛吃甜食。”
說完,顧準就起身去書房了:“我去溫書,你們不要打擾。”
兩個小孩也確實沒有打擾,有好吃的就是世界上最美的事了。哥哥從前也會給他們帶好吃的,但都沒有這次的好吃,哎,這麼好吃的東西,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