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走到屬於自己的座位前,並沒有在意這兩個突兀的東方人,只是抬起手向下壓了壓,他的忠實擁躉們便又齊刷刷地坐下了。
“感謝主賜予我們食物,哈利路亞。”
……
楚殣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哈利路亞……”這些絕非善男信女的惡棍們應得有氣無力。
我這是在和基督教第一大反派吃飯還是在參加教皇的宴會?楚殣疑心這會不會是什麼對上帝的奇怪嘲諷,只是他這個東方俗人聽不大懂?
“雖然我不太贊同耶和華,但該感謝的還是要感謝。”撒旦微笑著對楚殣說,“誰讓他的確創造了我。”
楚殣依稀記得在北歐神國時見過這位有著一打傳說和故事的魔鬼之首,可這他媽也太和藹可親了吧。
“覺得我不夠壞?”撒旦似乎並不需要他說話就能交流,綠寶石般的華光陡然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層幽暗之色,罪惡的慾念充斥瞳間,彷彿一旦與這樣的目光接觸就會墜入黑暗深淵,被無盡的邪惡、憎恨、慾念、嫉妒、暴怒所包圍。
傲慢的綠光視眾生如草芥,像陰狠的毒蛇誘惑人犯下罪過,走向墮落。
齊淮遠眉頭一皺,扭過楚殣的肩膀看向自己的眼睛。幽深沉靜的琥珀中散落著細碎燦金,讓原本冷得如墜冰窟的楚殣逐漸找回了意識。
撒旦略一挑眉,撐著下巴看戲。
楚殣回過神來之後茫然地和齊淮遠對視了幾秒,那副懵懂無知的樣子讓齊家主險些忍不住親下去,最終還是齊淮遠的自制力發揮了作用,先一步鬆開鉗住楚殣肩膀的雙手,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
被捏得肩膀生疼的楚殣不大自然地看向一旁動作優雅舉止得體的撒旦,腦子裡卻還是剛剛齊淮遠的眼睛,心臟像是失調了一樣亂跳。
“每個人眼中的魔鬼都不一樣,我可以被稱作路西法,在天國作亂,挑起爭端,也可以被稱作彼列,破壞以色列人的王國,搶奪摩西的屍體。有人說我是徒有天上聖靈外貌的惡魔,有人說我是帶來原罪的毒蛇,還有人說我是三個腦袋的巨人。”撒旦如同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小插曲一樣繼續說,“我的姓名與形象在各國各民中流傳,其實不過是他們自己對心中惡唸的稱呼與附會。我只是原罪本身,人類心中有什麼慾念,便看到什麼樣的我。”
看來魔王還是個哲學家……楚殣不置可否。
“人子,你們所有的思考與智慧都是我帶來的,沒有我哪來什麼哲學。”
這種讀心術一樣的詭異感讓楚殣毛骨悚然,決定還是自己開口:“所以撒旦先生,你要我們來做什麼?如果是替你找尋那些遺失的神器,我相信齊家主已經完成了吧。”
“我需要你們幫助我完成最後一件事。”撒旦似乎並不打算自己開口,而是看了眼沙利葉。
“大人的身體被耶和華禁錮在了地獄的冰中,而天國、人世和地獄之間早已失去了聯通,我們需要你們作為媒介。”
“哈?”楚殣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那你是不是還要搞什麼邪惡的中世紀活人獻祭儀式?”
沙利葉壓根沒理他:“你們是我目前找到的最適合開啟大門的人,不過不會危及你們的性命,這點大可以放心。”
楚殣很不給面子地斜了他一眼:“唬誰呢?你要說齊家主我還信,我又沒有什麼奇怪的特異功能,關我什麼事?”
“你問題怎麼那麼多!”一個活像北歐大塊頭一樣的紅頭髮彪形大漢粗聲粗氣地呵斥起來。
“耐心點,亞巴頓。”撒旦制止道。
“因為你們東方很奇特。”沙利葉只得繼續解釋,“其實人類現在的神話很大程度上反映了真實的歷史,只是由於時間的演變,使得現在的許多人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