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留下幹嗎?我可不想摻和齊家的破事。”毛線低聲問道。
“你知道我看見什麼了?”楚殣貓著腰潛回橋邊,指了指漆色已經有些剝落的木欄杆。
毛線湊近一看,有人在木欄上留下了幾道新鮮的劃痕,正是六芒星山羊頭的圖案。
“那些鬼佬一看就不簡單,現在齊家人說不定還以為是我們把人引來的呢,咱幹嗎惹得一身腥。”
“你不好奇嗎?”楚殣用手機拍下橋上的圖案,“這群人明顯就是歐洲的異端組織,居然敢在梵蒂岡橫行無阻,現在還能跑到中國來,找到無數人找不到的阿房宮。”
毛線長嘆一口氣:“你從小就好奇這個好奇那個,這破毛病怎麼還沒改掉?好奇害死貓知道嗎?”
“人沒有好奇心,和鹹魚有什麼區別?”楚殣理直氣壯地回答,“你來不來,不來我一個人進去了。”
“……”這什麼歪理,“我哪兒敢讓你一個人去,就你那尿性非搞出事來。”
楚殣不出所料地笑了一下,帶著毛線迅速上橋跨過了渭水,往阿房宮內而去。
歌臺暖響,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風雨悽悽。一日之內,一宮之間,而氣候不齊。
相傳阿房宮佔地廣闊,以至於不同宮殿之間氣候氣溫相差巨大,雖說誇張了點,但不同宮室之間似乎確然存在溫差。
“這些建築都有很明顯的吳楚風格,”楚殣打量周圍重重宮殿,這裡的房屋大都漆色豔麗,樓閣開敞,走廊欄杆迴環,屋脊臥獸,飛簷翹壁,“烽火臺,跑馬堤,白龍池,金銀冢。”
秦尚樸,多圓木巨柱,不多修飾,渾然天成氣勢磅礴;楚好麗,建築風格多浪漫奔放,重雕飾,帶有濃厚的祭祀神秘色彩。
“楚之修門,六馬並行,《招魂》曰:‘魂兮歸來,入修門些。工祝招君,背行先些。’”
毛線看著面前寬闊的道路城牆,自然知道這裡是模仿的何地。
楚國郢都。
作者有話要說:阿房宮,確確實實已經燒得乾乾淨淨,此處純粹杜撰
☆、第十章
周成王時,熊繹篳路襤褸,受封子爵,開創楚之八百年基業,後楚武王熊通僭越稱王,曰:“我蠻夷也,不與中華同號。”公元前223,秦軍破楚都,楚亡,宮室車馬,妃嬪媵嬙,王子皇孫,盡數入秦。時人曰:楚雖三戶,亡秦必楚。公元前207年,秦王子嬰降劉邦,秦亡,項羽將秦宮室付之一炬。
楚人一炬,可憐焦土。
秦楚二國恩怨本應在熊熊大火在歸於灰燼,如今阿房尚存,兩國的宮室竟還能毗鄰而居,令人唏噓。
毛線探頭走進正殿,一眼便看見地上躺著一個人,身下一片血泊。
“外國人?”楚殣蹲下來檢視了一番,褐色頭髮,30歲上下,腹部有一道刀傷,傷口極深。
“你幹嗎呢?”毛線看著楚殣從包裡翻出來一疊黃紙、辰砂,似乎猜到了他的打算,“趕屍?你才學了多久?行嗎?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早就想試了,一直沒機會,老頭兒接到活也不讓我插手,”楚殣不慌不忙地按步驟將辰砂灌進七竅之中,“你看這外國人,屍身完整,死於非命,客死異鄉,用來趕屍真是太完美了。”
“……”毛線一時不知該說他膽大還是神經粗,正常人看到這樣死於非命的屍首跑還來不及呢,他倒想著拿來練練手,不愧是趕屍世家出來的。雖說毛線著實擔心得很,可又攔不住自己這一貫胡來的發小,只能提心吊膽地在一旁看著。
楚殣也是第一次將理論付諸實踐,難免有些緊張,默唸幾句咒,閉目將一張符紙按在了死者印堂之上。隨著太陽穴一陣刺痛傳來,楚殣不由哼了一聲,隨即便靈臺清明,似乎依稀可見白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