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太能招惹。
因為他們有筆,能寫詩能作賦,能把死的說成活的。而且一不小心,這些詩詞流傳下去,便遺臭萬年啊。
太子明白這個道理,可他相信紀明喜:“父皇,馮大人說的確實有理,但明喜不會做這事。”
皇帝抬起頭來:“朕和太子想的一樣,明喜是朕從小看到大的,他的品性如何,朕最為了解。不過,馮愛卿說的對,既是書生們對結果有疑慮,就得為他們解除疑慮。眾位愛卿,可有法子?”
皇帝此言一出,御書房裡的各位大人們便開始議論了起來。
而處於事件中心的紀明喜,非常佛系地站在一旁,什麼都不說,也不為自己辯解。
在場所有人也習慣了紀明喜的處事風格,他這種場合,一般都不會說話的。
只有大家問到他,他才會說。而且說了一般相當於沒說。
大家基本都能猜到紀明喜會說什麼——都行、皆可諸如此類。
而太子不一樣。
太子做事向來認真,凡事都要弄個明白。就說去年年底那好心人掃了上京城大半巷道的事情,太子現在還隔三差五去問那京兆尹府,好心人找到沒呢。弄得現在京兆尹府大人遠遠看見太子就想避開。
更不用說此事關係到他最好的朋友,太子那是相當關心,和幾位大人吵紅了臉,一副護崽的模樣。
而他護著的紀明喜,就站在他旁邊,事不關己地聽著。
只是偶爾有那麼一兩回,視線總是會落在皇帝手邊的茶盞上,然後他又會收回。
最終,還是刑部的大人想出了個好方法:“稟聖上,太子,據臣所知,蔣公前不久從裡豐來了上京城,目前還在城中。”
皇帝:“蔣公來了?此事朕怎麼都不知道?”
刑部大人道:“蔣公最為心愛的大弟子前些年得了重疾,還好治癒了,一直在城中休養。蔣公說是想這大弟子了,一時興起便來了上京城。只是蔣公低調,誰都沒提。這事還是臣家裡小兒提起,臣才知曉的。”
刑部大人家的小兒子,是蔣公大弟子的學生。
這蔣公如今八十有八,德高望重,學問極深,是天下書生最為敬佩的老先生。
不止如此,他還是先帝爺的老師,先帝崩後,蔣公便辭了官,回了裡豐開私塾。
說起來,當今聖上的太傅,也是蔣公的學生。
刑部大人繼續道:“蔣公一來,不少老先生為了見蔣公一面,也從各地趕來。所以依臣之見,今年殿試,就由這些先生出題把關。考生們的學問到底是真是假,到時一試便知,天下書生定然也不會再有疑異。”
皇帝頷首:“愛卿這個提議最好。既是如此,殿試便提前罷。李公公,傳朕旨意,殿試於兩個時辰後進行。殿試一眾事務——”
他看了看下方,道:“都由馮愛卿代為操辦,如何?”
皇帝用的是商量的語氣,可誰敢說不行?
甚至皇帝也根本不需要先問過蔣公以及眾位老先生願不願意為殿試出題考問,反正聖旨一下,所有人都要遵從。
馮其石忙應了下來,很是隱蔽地看了紀明喜一眼,眼裡一道精光閃過。
這一切,都按照他們的安排在走。他倒要看看,突然提前的殿試,全然未知的題目,這紀家接下來還能怎麼做!
和科舉有關的事情,在大瑜朝向來都是由吏部負責的。
皇帝這麼安排,便是架空了吏部的職權。
一般而言,手中權力突然間被收走,正常人心裡都會失落難受。
可紀明喜依舊沒太大波動,反而想著,他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
為了春闈,他可是辛苦了好幾個月啊,連佛經都沒能好好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