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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福說了聲是,便退下了。
紀雲汐將茶盞放下,低頭望著杯中茶水發呆。
上輩子的很多陳年往事,到了這輩子,她已經很少想起了。
可方遠這事,卻喚起了一些回憶。
這輩子的她,出生在權貴之家,生來就含著金湯匙。
可上輩子的她,不是。
她長在大山裡,家裡三個孩子,她是長姐,下頭兩個弟弟。
家裡貧窮,就兩張床。
爸媽一張小床,他們姐弟三人一張。
那時候紀雲汐也不過六歲的年紀,她睡著後,睡姿不太好,手腳壓在弟弟身上,弟弟哭了出來。
爸媽被吵醒,二話不說拉起她就是一頓打。
這些小事太多太多,很多甚至已經淡去,她已經記不太起來了。
不過到底生在現代,她沒方遠這般慘,十幾歲就孤身去了大城市。
大城市機會多,她找到了她適合的領域,一步一步,吃過不少虧,栽過很多跟頭,然後又一次次爬起來,最終成為了在投資界叱吒風雲的紀總。
她換了姓改了名,從沒回過頭,也從未再回過那座山。
而這輩子,和上輩子完全不同。
她出生就有一對好父母,哥哥們也待她極好。
上輩子的事情,都仿若過眼煙雲。
可方遠,紀雲汐透過方遠,看到了當年跌跌撞撞的自己。
當年在最絕望,在四面楚歌之時,她多麼希望有一個人能出現,能稍微拉她一把,一把就好。
可沒有。
她一直,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那些看似想拉她的手。
最終都證實,都是假的,都是想推她入深淵。
所以,她願意拉方遠一把。
但她,也確實為上輩子的自己,感到有些許難過。
密室之中,暗藏各種小機關的盒子裡,僅僅只剩下五十兩。
吳惟安面色淡淡的,他將人皮一張張放回去,將盒子重新放好,出了密室。
密室外頭,圓管事正翹首以盼。
吳惟安手裡拿著那兩千兩銀票,沒說話,也沒給,而是給了圓管事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真是巧啊。
圓管事一開口,就是要兩千兩。
多巧,剛好他手裡就有兩千兩。
圓管事低著頭躬著身,眼觀鼻鼻觀心。
吳惟安將兩千兩朝他扔去,圓管事一把接住。
吳惟安當即轉身就走,他不想再看見圓管事了。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
吳惟安邁步而入。
紀雲汐靠在美人榻上,手裡拿著書,一如往常。
吳惟安雙手負於身後,面色無悲無喜,從她身邊經過。
可走了三步,他忽而停下,轉身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
她低著頭,似乎在看書。但她手裡的書,一頁未翻。
吳惟安問:“你心情不好?”
紀雲汐回過神來,翻過一頁雜書,狀若隨意:“沒有。”
她抬起頭,神情正常,反問他:“怎麼突然這麼問?”
“哦。”吳惟安收回視線,輕嘆,“因為我心情不好。”
紀雲汐疑惑:“為何?”
吳惟安答道:“遇人不淑。”
紀雲汐蹙了蹙眉。
總感覺,他說的這‘人’似乎說的是她,似乎又不是。
她闔上雜書,懶得猜,直接問:“你是說我?我怎麼你了?”
“當然不是你。你也沒怎麼我。”吳惟安搖頭,“不提了,不說他,晦氣。你喝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