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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他低頭,鼻尖在七巧鎖周圍輕輕嗅了嗅。
這香味——
晚間,吳惟安早早就躺在了床上,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睡下了。
紀雲汐洗漱完後,看了他一眼,邁進了床裡頭。
吳惟安忽而出聲:“聽說謝夫人來找過你。”
紀雲汐:“嗯。”
吳惟安:“你是不是知道了?”
紀雲汐躺下,翻了個身,背朝著他,語氣略微睏倦:“知道什麼?”
吳惟安深深望著她的後背:“謝家其實給了我五百兩。”
紀雲汐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謝夫人確實說了。”
吳惟安頓了頓,語氣聽著稍許猶疑,有些不捨:“那一百兩,我還要給你嗎?”
紀雲汐闔上雙眸,輕飄飄道:“不用,你留著罷。”
吳惟安氣笑了。
他看著她的背影,伸出手一把將她扯了過來,而後壓住她。
紀雲汐完全沒反應過來,她下意識掙扎,臉上帶著惱怒之色:“你做什麼?”
吳惟安單手扣住她兩隻手腕,一手按上她的心,喘著氣咬牙:“三姑娘,你這顆心,比我還黑啊。”
我真的受傷了。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本還劍拔弩張的兩個人,忽而都安靜了下來。
紀雲汐不再掙扎。
吳惟安也緩緩放鬆了力道。
他垂眸,望著紀雲汐的臉。
她一向平靜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愣怔和錯愕。
房內陷入寂靜,一時之間,外頭的喧鬧聲朦朦朧朧傳來。
似乎是紀明焱興奮的談論聲,繪聲繪色的說著他這日在涼州的所見所聞。
這聲音隔得很遠,又很近。
門外門內明明是同一處天地,可彷彿又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三月中旬的天,院外一顆樹新發了芽,芽一點點破殼而出,在春日的夜晚,亭亭玉立地立在枝頭,沐浴著今夜如水般溫柔的月色。
吳惟安輕輕眨了下眼,耳尖忽而紅了起來。
紀雲汐臉上也微微閃現些紅暈,她咬牙,惱怒之色一閃而過,就想踢人。
可她那一腳還未踢出去,紀明焱的聲音越來越近,不知何時已到了他們的臥房之外:“三妹,妹夫!你們睡了嗎!!”
床上兩人刷得一下分開,紀雲汐扯過被子一蓋,吳惟安滾到床邊,雙腿輕巧一彈,改為坐在了床沿。
紀明焱嘴上是這麼問,可他推門的動作未停,直接破門而入,興奮地拿著三串糖葫蘆,道:“涼州的糖葫蘆比上京城的大,還更甜!!”
吳惟安保持禮貌得體的笑容:“是嗎?”
被窩中的紀雲汐語氣很冷:“六哥,敲門你不會?”
紀明焱腳步一停,明顯聽出他三妹話中的怒意。
他微微墊著腳,從吳惟安頭頂往裡看了看,就只看到他三妹的滿頭秀髮。
看起來,他三妹剛才應該睡著了,這下被他吵醒,才這般生氣。
紀明焱委屈:“你們也沒鎖門啊。”
紀雲汐掃了吳惟安一眼。
吳惟安背對著她,可後背如同有眼睛一般,他小聲飛快補上一句:“你最後進來的。”
紀雲汐:“你給我閉嘴。”
吳惟安非常好說話,眼觀鼻鼻觀心地把嘴閉上了。
紀明焱眼含同情地看了妹夫一眼,一跳三步地走過去,給吳惟安遞了一串糖葫蘆,然後一腳屈膝上了床,伸長手臂把糖葫蘆遞到最裡頭:“給,三妹,你的!”
他買了好多,家裡每個人都有。
包括府裡那些丫鬟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