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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笑了下,收回落在皇帝臉上的眼神,看向院外。
荷花開得極盛,翠綠色的荷葉,白粉的花瓣,均籠罩在陽光之下,美得彷彿不在世間。
皇后抬腳,朝外邊走去,邊走邊道:“皇上,您要我如何信您?每一回,”她輕聲,“每一回臣妾信了您,過不了多久您都會騙臣妾。”
皇帝雙手負於身後,看著她因為病弱而有些虛浮的腳步,沉聲道:“君無戲言。”
皇后彎了彎唇角:“當年皇上娶臣妾前,和臣妾說過將珍妃當妹妹,絕無半點男女私情。可您登帝不過一年半,珍妃就入了宮。”
皇帝揉了揉眉心,略有些不耐。
又來了,又來了。
這樣的話,當年皇帝聽了不知多少遍,聽到耳朵里長繭,一看見皇后就煩,可他還是壓了下來,忍耐道:“朕和你說過了,珍妃被仇家追殺。當年闖蕩江湖時,珍妃救過朕一命,朕不能,也做不到視而不見!”
皇后一步步走遠:“皇上,您明明有其他法子。”
又來又來。
皇帝深吸一口氣:“朕未曾想過讓珍妃進宮,可那晚你與朕爭吵,朕喝了點酒,去找了珍妃,酒後糊塗。事已至此,朕不能不管。”
皇后在院中停下腳步,她轉過身來,剛想說什麼,便被打斷。
皇帝:“朕今日特地來探望,你非得和朕吵嗎?”
皇帝都可以想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這樣的對話,發生過太多回,每一回他想好好和皇后說說話,最後總是會拐到珍妃身上,吵到不歡而散。
因此這些年,皇帝從來不踏進這裡,不願私下和皇后見面。
看到皇后的臉,他就會厭煩。
原以為過了這麼些年,她心性會變好點,可今日一來,還是這般。
到底狗改不了吃屎。
他今日晨間是想著過來與她假意言和,先穩住皇后和李家,爭取點時日,他再行謀劃一番。
之前之所以敗了,是他沒想到那吳惟安會是玄冰之子,低估了紀吳兩家。
可接下來,只要給他機會,紀吳兩家不會再有翻身的機會。
他先頭顧慮著紀明皓手裡的紀家軍,最重要的是,還顧慮他們是死去好友的孩子,終究沒忍心出手。
可事已至此,他也是被逼無奈,怨不了他。
但來到這,看見皇后臉上的皺紋,想起當年年少的愛恨情仇,他是真的有一刻想放下了。
當年,沒遇到珍妃前,他是真的喜歡皇后。
這些年兜兜轉轉,留下的也只有他和她了。
他是真的想言和,想放下珍妃,放下五兒,就讓太子登基。
就這樣罷,算了那麼多年,鬥了那麼多年,他真的有些累了。
可皇后又再一次令他失望。
一如既往的胡攪蠻纏、刁蠻、刻薄。
若不是那日她和他爭吵,他不會喝酒,他不喝酒就不會和珍妃發生意外,也就不會讓珍妃入宮。
這一切都是皇后自己種下的因,但最終她怪在了他和珍妃頭上。
珍妃和五兒的死,他都打算放下了,不和她計較了,可她還是反反覆覆糾纏著這些破事。
他是皇帝!是九五之尊!就算他真喜歡珍妃,就想接珍妃入宮,又如何?
倒是她,身為皇后,不好好管束自己的母家,反而任由母家發展勢力,勾結世家權貴,招攬無數書生,還收買了數不盡的武林高手效力。
她長兄更是手握重兵,駐紮邊疆,那紀明皓就是皇后長兄一手帶出來的。
皇帝和李家暗地裡鬥了數十年,都只鬥了個平手。
不是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