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安的這間臥室只為了一個人準備,右側的白牆上貼滿了照片。
有高中校服帶著獎牌的、有晚宴上被抓拍的、也有畢業紀念冊上的單獨裁出來的單人照……甚至還有幼兒園蘿莉時期,能看出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
照片上的女孩子生了張明豔的臉,狐狸眼狡黠明亮。
桌前就是個手寫的白板,白君安斜坐在桌子上,看著對牆上的照片,唇角彎彎,笑了起來。
他不笑時溫柔,笑起來則莫名的多了似邪氣。
執記號筆,白君安在白板上寫下新的時間點。
[18.8.21 林故若回國]
又畫了個分號,在旁邊潦草的補了幾筆自己的分析。
[兩個月前畢業,二十三天之前送走了自己在美國的病人,這次回國大機率會留在國內]
他一頓,換了只紅色記號筆,一筆一畫,認真的寫下兩個字。
[機會]
隨後白君安仍保持著斜坐桌子的姿勢,伸長手臂從牆邊撈來把大提琴。
暖橙色的燈光安靜的淌在棗紅色琴面上,流光溢彩。
他把琴卡在大剌剌的腿之間,原本鬆散的身板卻不自覺地挺直。
白君安抱過大提琴,卻沒有馬上開始拉,他繼續抬頭看了一會兒牆上林故若的照片,目光痴纏。
笑起來時候露出小虎牙,笑容帶著邪氣。
白君安忽按住琴絃,揚手揮動琴弓。
起調高亢悠揚的音調,白君安只有一把大提琴,但足夠讓一隻交響樂團裡的其他樂器相形見絀,然後他開始轉拉低音,悶沉的琴音和窗外的雨聲交匯起來,如泣如訴。
一曲終了,白君安起身,彎腰對著整面牆上的照片鞠躬敬禮。
他持布擦琴,擦得很仔細。這是許多年前,他尚未成為演奏家時就有的習慣,那時在母親的監督下,白君安每日早晚要擦琴兩次。
忘了會捱打或被呵責,久而久之對擦琴這件事出乎意料的偏執。
不過好像不光是琴,他向來很偏執。
狂風亂翻書,攤開的筆記本不知何時被展到某頁。
開頭的筆記清秀,赫然是。
[17.2.14 情人節 我在窗外看到了她和她現在的戀人,他們看起來很幸福,這幸福總有一天會是我的。]
第二十六章 。
傘下被雨幕隔絕出來的世界隱秘又夢幻,但極容易被打破。
不需要什麼動作,狂風吹卷著落葉就能夠侵入只有容磊和林故若兩人的世界裡。
容磊叼著煙,給林故若一個眼神,她就知道該伸手幫他取下來,讓他吞吐了。
如此熟絡和默契,是歲月贈予這對戀人的恩賜。
來回抽送了幾次煙以後,這隻強行被林故若要求的煙抽到盡頭,沉默也該就此被打破。
尼古丁的味道凜冽,混合著容磊身上的沉木香,出乎意料的迷人。
林故若用力嗅了嗅,腳尖踢開一圈水,她盯著容磊,顧盼生輝,莞爾講,“你聽過這句話嗎?”
容磊瞥了下她胸口,這條裙子是寬鬆款,架不住某人曲線玲瓏,依然撐起了事業線,悠悠然調侃,“若若,你這種胸大的人是不是都摸不著良心說話,哪句啊?”
“……”林故若思路一時跳脫,才發現自己不光是心跳漏掉半拍,話也漏掉了半句。
她單手在空中虛虛的畫出個圓型,“就那句,我當然不會試圖摘月,我要月亮奔我而來。”[1]
“聽過。”容磊毫不猶豫的肯定,“這電影是我和你一起看的吧,奧黛麗赫本《龍鳳配》。”
“是哦,是我們一起看的呢。”林故若淺笑輕言,不過第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