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紀良的母親改嫁後,雖說他繼父對他很好,從來沒有在錢財上短缺了他。但紀良並沒有把他繼父的好當成是理所當然的。所以,等到了梨東鎮上求學時,紀良就嘗試著寫了些話本,以此來賺一些小錢。
紀良的話本事業進行得還算不錯,有幾本至今還在坊間暢銷。因此,紀良是一個非常會講故事的人。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到了他的口中,他都能說得妙趣橫生。更何況,趙三郎這事確實非常搞笑。
寧家人都覺得趙三郎一定是看上了寧秀。趙三郎做得越多,他們就越發肯定。
然後,寧秀就病了。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請過病假的他連著請了十幾天的假。趙三郎很擔心寧秀,哪怕不是為著寧姑娘,寧秀也是他的好朋友啊!於是,他只好去找了寧夫子,向他詢問寧秀的情況。
寧夫子面色複雜地看著趙三郎,勸慰他說:“我小兒這病是從孃胎中帶來的,曾有僧人要度他出家,言他這輩子唯有不見外人才能養好身體。你以後……你以後好好地過日子,不要再念著他了。”
趙三郎隱隱覺得這話中有什麼不對。他卻並沒有就這個問題進行深想,因為那時在他的心裡,對寧秀的擔心佔了上風。而且,他對寧秀是絕對沒有什麼特殊的心思的。雖說男人和男人可以結契,三郎的家裡還有趙成義和祁明誠這一對,然而世間男人結契的情況到底還是少見。趙三郎就完全沒有領悟到寧夫子話中的深意。他以為寧夫子這麼說是因為寧秀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才勸著他要想開些。
比起趙二郎這個輕而易舉把自己彎成彈簧跳著玩的“直男”,顯然趙三郎要更直一點。
趙三郎越發擔心寧秀,因為擔憂,甚至都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可是,既然“唯有不見外人才能養好身體”,趙三郎身為一個外人,哪怕再擔心寧秀,也不能貿然地衝到寧家去啊!趙三郎就想了一個辦法,他親自動手做了祈天燈,研究了風向後,在某個傍晚把燈點著了,燈就朝寧夫子家中飛去。
“你猜怎麼的?他那盞燈把寧夫子家的廚房燒了!”紀良說著說著自個兒就先樂了。
趙小妹瞪了自己丈夫一眼,趕緊說:“沒有真燒起來,只說差一點燒著了,都是坊間傳言。”
這盞祈天燈把寧家人感動到了。寧家人私底下湊在一起商量了一回,覺得趙三郎如此痴情能算得上是一位性情中人了。寧夫子雖然表面上不苟言笑,但其實他本性非常豁達,就是因為不耐官場上那些虛虛實實的試探,他才毅然辭官來省學中教學的。趙三郎這樣的表現,反而就合了寧夫子的心意。
寧夫子覺得,還是讓趙三郎知道真相吧。否則,他於心不忍啊!
於是,已經半個月沒有在人前出現過的寧秀就親自給趙三郎下了帖子,邀他在城郊的一處寺院相見。趙三郎以為寧秀是因身體病弱不得不出家了,他心中還頗為寧秀覺得可惜。不過,只要寧秀真的能養好身體,那麼剃了三千煩惱絲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幸事吧?說不定寧秀日後能成為一代高僧呢?
總之,趙三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覺得自己能見到一個和尚版的寧秀。
然而,他還是太天真。
他最終見到的是一個女裝版的寧秀。
恢復了閨閣女子打扮的寧秀卻不能和趙三郎面對面地聊天了,兩人只遠遠地對視了一眼。
如今在達官顯貴中,已經漸漸興起了一種以束縛女子為榮的女學,哪怕寧家人對於這種女學嗤之以鼻,但他們一家人的能力有限,不能真的和整個社會進行對抗。因為那會讓自家姑娘揹負上不好的名聲的!可以說,讓趙三郎知道了寧秀的真實身份,這對於寧家人來說,已經是一種冒險之舉了。要不是寧夫子和寧秀都為趙三郎的人品做了擔保,寧家大哥和寧夫人是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