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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成義把祁明誠的手擺成了雙手合十的造型,狗牙就放在祁明誠的兩隻手之間。
然後,趙成義一臉期待地看著祁明誠。
祁明誠沉默地看著趙成義。
趙成義堅定地看著祁明誠。
祁明誠覺得學小奶狗叫這種事情的羞恥度真是太高了,然而瞧著趙成義一臉的嚴肅,他也只好硬著頭皮“嗷嗚”了兩聲。趙成義這才覺得滿意了,像是徹底鬆了一口氣一樣,說:“這樣才對嘛!”
趙成義忍不住對著祁明誠說了他弄到狗牙的過程,總之很不容易。他的語氣彷彿是在邀功。
祁明誠笑著說:“好好好,我一定把它們都帶在身上,不會輕易拿下來的。”弄串狗牙,趙成義要邀功;然而許了陽壽給野鬼這種事情,趙成義卻彷彿已經自動遺忘了,他打算要永遠瞞著祁明誠。
祁明誠卻覺得這個事不能就這樣算了。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因為趙成義的舉動,眼淚都差點被逼出來了,直到現在還心緒不寧,結果趙成義竟在他面前把整件事情當成是沒有發生過的?怎麼可以!
祁明誠忽然說:“我們是已經結拜過兄弟了的,對吧?”
“沒錯啊!”趙成義不明白祁明誠怎麼忽然就說起了這個。
祁明誠淡定地笑著,說:“既然是兄弟……那雖說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
趙成義面色大變,直接把自己的上半身塞進了窗戶,整個人向著祁明誠前傾,打算用自己的手去捂住祁明誠的嘴巴,不讓祁明誠把關鍵的那個字說出口。然而,到底是有著窗戶的阻攔,趙成義的動作再快,也沒有祁明誠快。祁明誠迅速起身走到了一邊,把一句話說完整了:“……同月同日死。”
“呸呸呸,童言無忌!再說,你沒告天,也沒點香,這話說了是不算數的!”趙成義趕緊說。
祁明誠於是又豎起兩根手指放在臉頰邊,做出了一個想要發誓的動作。
趙成義心中大急!他如何能讓祁明誠把這樣的誓言說出口?!
趙校尉手一撐就從窗戶裡跳了進來,三步並作兩步衝到祁明誠面前,牢牢攥著祁明誠的兩隻手,用力地禁錮著祁明誠的身體。他臉上的表情非常兇狠,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要找祁明誠打架呢!
祁明誠掙扎了一下,自然掙不開趙成義的束縛。
“你別攔著我,我都已經知道了!”祁明誠臉上的笑意漸漸收了,“為何你可以用你的陽壽換我平安,我就不能與你同生共死?若我今日不把這個誓言說出口,誰知你日後又會送出去多少陽壽?”
“沒有其他人了!除了我母親,我只願意為你這樣做!”情急之下,趙成義吼出了自己的心聲。
用一個矯情又恰當的比喻,這句話像是一道光擊中了祁明誠的內心。在某一瞬間,祁明誠找不到自己的聲音,找不到自己的聽力,找不到自己的視線,甚至找不到他自己。他能找到的唯有趙成義。
趙成義自覺失言,趕緊鬆開了祁明誠,手忙腳亂地解釋:“我的意思是,我又不是傻的,我怎麼可能為其他人做到這份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千萬不要有什麼負擔,我並沒有什麼意思……”
這番話真是說得顛三倒四。
祁明誠堅定地說:“那我們就來發誓吧。說不定我們能一起活到一百歲!”
趙成義愣愣地看著祁明誠。
很多時候,此時的誓言在日後想來總是非常可笑,發誓要天荒地老就好像真的能天荒地老一樣,發誓要不離不棄就好像真的能不離不棄一樣。所以,祁明誠特別討厭誓言。如果他對一件事情沒有把握,那麼他不會輕易說出口;如果他對一件事情很有把握,那麼他會立刻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