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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彷彿凝固了幾秒鐘,隨即轟然震顫,山上山下,這頭那頭,所有人都在笑。
導演身先士卒,群演還矯情什麼?
那個十八歲想娶媳婦的小夥子,手腳利索,幾下把自己扒光。旁邊兄弟一瞧,不甘示弱,接著連鎖反應,五百人齊刷刷脫衣。
媽呀!
於佳佳連忙捂眼,三十年都沒這麼刺激過!
雖捂了眼,耳朵卻愈發清晰,只傳來一聲,“開始!”
跟著“沙沙”“沙沙”跑步聲,然後咯吱亂響,江水流動。這一陣陣,一下下像鉤子似的,勾的她想看又不敢看。
許非早舉起照相機,抓拍鏡頭。
只見煙霧瀰漫間,一幫漢子手持槍矛,懷抱衣裝,下餃子般滾落江中。
岸邊沒腿,江心沒腰,水流的較慢,仍有濁浪奔湧。
一具具高的矮的瘦的胖的,黑的黃的白的,粗手大腳,烏叢叢一片……早沒有方才的矜持,撒著歡在水中撲騰。
陽光更烈,煙氣更濃。
眾人在江心撲騰一陣,忽然變了臉色,開始奮力掙扎。
“救命!”
“啊,救命!”
跟著,一個個拼命往出爬。還是那一具具高的矮的瘦的胖的,黑的黃的白的,光溜溜狼狽逃竄。
那十八歲的小夥子尤其出色,猛地摔在馬岱跟前:
“將軍,水裡有毒!”
“快撤!快撤!”
“撤!”
“好!”
張劭林高喊,連聲音都在抖,剛才的鏡頭簡直完美。
“好!好!準備下一場!”
眾人一聽,立時不管不顧的跌坐在地,短暫休息。
“哈!”
忽然間,一人瞄了眼某個方向,莫名笑了起來。跟著 新雜誌
“當五百個男人在我面前脫光時,我覺得沒有什麼事能讓我再驚訝了。
當這五百個男人在我面前臥倒,做出橫屍遍野的樣子,放眼望去皆是屁股時,我已經心如止水。
劇組在這裡只有幾場戲,拍了六天,我們跟了三天。
大抵是驚心動魄,終身難忘。比如在上游湍急處拍攝時,一位道具師不小心掉進江裡,眨眼就衝出老遠。
群眾演員二話沒說,跳下去救人。
張季中之前跟他們談酬勞,好容易才壓到每人10塊,覺得要錢如命。可如今救了人,卻分文不取。
張紀中自責了,第二天主動提出每人15,老鄉們歡天喜地。
我們和劇組同時走的,他們去雲貴川交界的一個地方,據說春節也不能回家。臨別的頭天晚上,許老闆請客,沒那麼大館子,索性在院裡擺開流水席。
喝了差不多一宿,聊了很多很多。
張劭林好像一位將軍,率領他計程車兵,鬥志昂揚,激情燃燒。我親眼見證了這些,竟有種見證歷史的榮耀感。
但奇怪的是,許老闆提起,總帶著幾分莫名的懷念。就像這些東西已經逝去,或很快將要逝去。
於我而言,此行收穫頗豐,主要明白了一件事:文藝新聞,哦,許老闆喜歡叫娛樂新聞,也可以非常有深度和思想。
我已經逐漸適應,以一份影視雜誌的視角去觀察、記錄,這種感覺非常有趣。
此刻,我們正前往桂林,聽說那裡也會有大場面。
——11月1日,火車途中。”
……
“我想去桂林呀我想去桂林,可是有時間的時候我卻沒有錢……”
火車站,許老闆哼著怪歌,找到一家公用電話,溝通幾句回來,道:“人家忙著接領導,接明星,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