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乎,就在黑漆漆的大院裡,有四個滑稽的身影緩慢移動著。虧得許非身體好,不然能喘死,那三位更可以,一看就是幹過重活的。
“呼……”
他走了半天,總覺著走不到頭,默默調整著呼吸,像背個龜殼一樣費勁抬頭,見小門就在不遠處,遂在心裡翻騰,給自己加油。
一步,兩步,三步……眼瞅著要抵達了,他忽然一頓足,有些放鬆的神經瞬間繃緊,彷彿觸電一般。
刷!刷!刷!
幾束光毫無預兆的從側面打來,頓時花花綠綠的看不真切,隨即就聽一聲喊:“站住!”
噝!
許非渾身一激靈,反應神經比腦子更快,來人是誰,有幾個,通通沒管。他把麻袋一扔,憑著之前的方向記憶,撞開門就跑。
“你們,你們……”
那三位砸了血本,捨不得扔,慌亂加懵逼的功夫已被對方狠狠撲上。
“別動!別動!”
“老實點!”
來人有七八個,有穿工人制服的,還有穿警服的。手電筒的光齊齊打在他們臉上,頭暈眼花,再一瞧那警服,瞬間全部崩潰。
老頭和劉哥抖得跟篩糠似的,有警方參與,說明上頭的領導肯定也栽了,妥妥的守株待兔。
“同志,警察同志……”
一個男人更是撲通跪地,痛哭流涕,“我 拉幫手
許非覺得自己就是個贛卵,思維轉變還沒通透。好在他善於反省,幾天之後,這貨就出現在了襄平紡織廠門口。
無論名氣還是實力,它都比不過沒溝營,待好歹是一家國企,該有的都有。
他又換上了那身人模狗樣的行頭,舊皮鞋擦得鋥亮,頭髮抿了又抿,配上沉穩的姿態,無形中大了好幾歲。
他直接到了值班室,遞上花了一包煙才將“旅遊”改成“出差”的單位介紹信。
“鞍城曲藝團?”
老師傅很狐疑,但身份不是假的,遂叫來了相關負責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同志,姓胡,頭髮蓬鬆捲曲,挺時髦的樣子。
“您好,我就叫您胡姐了。”
許非跟她握了握手,道:“是這樣的,我們團想採購一些碎布,您也知道鞍城沒有紡織廠,我就到這兒瞧瞧。”
“你們要碎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