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比酒館裡那群畏畏縮縮的獸人更像是野獸呢。”
法爾丁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往後躲了一下,眉頭緊蹙反駁:“我只是為了報恩,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哇,居然還在嘴硬!”利維坦露出看熱鬧的表情,“那既然這樣的話……”
“真是的!”利維坦身後傳來一聲帶著哭腔的責罵,盧莉夫人拎著裙子衝了過來,無論是緹娜還是巴伐利亞先生都根本拉不住她,她衝到法爾丁面前,高高揚起了手。
法爾丁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把身體團成一團。
——他像是非常習慣這樣捱打的姿勢。
盧莉夫人的手僵了僵,最後還是狠狠打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她帶著眼淚抽泣:“真是的,你還是個孩子啊,為什麼要考慮這麼多呢?”
“我們又不是為了被人稱讚才堅守曾經的信念的,不可以這麼跟塞勒斯說話,這又不是他的錯!”
“我就知道,絕對是巴伐利亞喝醉了酒對你抱怨了什麼,才讓你有了這樣的想法,我早就跟他說過不許再喝酒了……”
巴伐利亞羞愧地低下頭:“對對,都是我不好,我……”
“不是的!”剛剛蜷成一團捱罵也沒什麼反應的法爾丁忽然抬起頭反駁,“不是巴伐利亞先生的錯,他沒有向我抱怨,他一直很驕傲能夠信守諾言!”
“那麼,你為什麼會生出要把塞勒斯帶走的想法?”利維坦注視著他的眼睛,眼中紫色的光芒一閃而過,法爾丁只覺得自己心中高高豎起的防禦壁壘像是憑空消失了一塊,他下意識回答:“因為,巴伐利亞先生跟我說了他曾經的夢想……”
“啊?”巴伐利亞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哎呀,我真是的,怎麼忽然聊起了這個……”
“巴伐利亞先生唱了歌。”法爾丁低著頭,“他告訴我,自己曾經夢想做一個遊吟詩人,雖然可能不會有這麼粗壯的遊吟詩人,但他確實考慮過。”
“他曾經寫過詩歌,還有一把自己的琴,還說起年輕時候為盧莉夫人唱過歌的事……”
“哎呀!”盧莉夫人沒想到他會忽然說起這個,有些不好意思地捧著臉,“真是的,你怎麼跟孩子說這些!”
巴伐利亞清了清嗓子:“我也沒什麼印象了,不過那時候的歌我倒是還記得。”
他對盧莉夫人擠了擠眼,“我可以再給你唱一遍。”
緹娜:“……”
喂,對方正在交待作案動機的時候你們倆擠眉弄眼地幹什麼呢!不要莫名其妙給我塞狗糧啊!
“如果不是為了所謂的諾言。”法爾丁低下頭,“巴伐利亞先生就不必留在這裡,可以成為遊吟詩人,離開這片戰亂的土地,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吧?”
巴伐利亞沉吟了片刻,他輕輕搖了搖頭:“不,或許還是不會。”
法爾丁震驚地抬起頭:“可是……”
“因為那樣我就不能和盧莉相遇了。”他哈哈大笑起來,“開玩笑的。”
“我是說,即使我們不需要守護塞勒斯的遺體,但在這戰亂的蒼紅樹界,離開這裡成為遊吟詩人,簡直就像丟下家人逃跑一樣。”
他擺出嚴肅的表情,“法爾丁,我很感謝你對我的維護,但是把一切責任都推給別人,這並不是男子漢所為。”
“我會留下來,成為克羅寧家族的首領,接下這份遙遠的責任,是因為我主動選擇了責任,我以此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