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心思單純,沒想過郡主稱病不見人的背後會有什麼內情,從兄長口中得知此事,感到震驚。
喝了一肚子熱酒,冷風一吹,酒意上湧,薛蘭兒搖搖晃晃的向一邊倒去,薛庭走過去扶起她,“外頭太冷了,今夜也沒什麼事,我帶你回家吧。”
薛蘭兒迷迷糊糊道:“別,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吧,兄長你擅離職守,當心被皇上怪罪。”
薛庭若有所思,把人扶起來走下城牆,小聲說著,“怪罪就怪罪吧,也不止這一件。”
冷風穿過寬闊的街道吹在高大的宮牆上,從開啟的宮門中呼嘯而過。今日宮宴,宮門外都是朝臣武將家中的馬車,齊齊停了一大片。
踏過整齊的大理石板,從寬闊的廣場繞到後面的御花園,御花園的最東面是盛大的宴梅宮,四周被梅花林圍繞,其間間或點綴著彩燈,暖黃色的光映照著紅豔的花瓣,仿若夢幻仙境。
宴梅宮更是明亮繁華,宮殿外頭屋簷下掛了燈籠,走到大殿中,最惹人眼的便是掛在大殿正中央上方的龍鳳戲珠彩燈,足有兩個桌子那麼大,輕柔的浣雲紗從上方垂落,下頭舞女起舞翩翩,極為美麗。
宴席上走了幾個人,多是些年紀大的老臣,及時是沒走的,聽了皇帝方才的話,心中也頗有微詞。
皇帝在處理政事上是雷霆手腕,對貪汙腐敗之臣毫不留情,連根拔起,同樣對於不願臣服於他的,也是不講一絲情面。
恩威並施之下,眾臣即便對皇帝有所不滿,也無法完全否認他作為皇帝的治世之能。
只是可惜了郡主,本是登閣拜相之才,卻要深陷後宮,再無自由可談。
看皇帝態度如此堅決,長孫怡還是不想放棄,站起身來說,“陛下若想迎娶郡主,就是否認了她先帝義女的身份,豈不是對先帝不敬?”
皇帝看向她,臉上明顯不高興,一雙狹長的眼眸冷冷的注視著她,“既然譽王妃如此尊重長輩,就該把沛國公家裡的一眾長輩親眷管束好了,少讓他們惹出些禍事,擺到朕的面前讓朕煩心。”
沛國公家中親屬多有不善之輩,長孫怡雖是嫡女卻也管束不了自己的堂兄叔叔們。皇帝此言將她的過錯擺到明面上,頓時長孫怡面上無光。
皇帝緊握著身邊人的手,繼續道:“若是王妃無力管束親眷,朕不介意把澈兒接進宮裡來。”
聞言,長孫怡瞬間住了口,坐在她身邊的李澈也像是被這話嚇到了,抿著嘴唇,眼淚滴滴嗒嗒落下來。
宴席上的氛圍越來越壓抑,玉明熙張口道,“王妃,我看澈兒身體有些不適,你先帶他出去透透氣吧。”
長孫怡抬頭看了她一眼,見皇帝沒有反駁玉明熙的話,回道:“謝郡主好意,妾身先帶小兒下去了。”說罷,牽著兒子走出宴梅宮去。
就連與郡主關係如此親近的譽王妃都勸不動皇帝,還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威脅要搶走兒子,眾臣心中懼怕,不敢再多言。
眼見沒有人再反對,裴英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淺棕色的眼眸瞥向玉明熙身上,與她一同坐下去,大手鬆了柔軟的手掌,反上去摟住她的肩膀。
哪怕是普通夫妻在人前也不會有這樣親密的舉動,裴英此舉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要玉明熙,只要他想,就沒有人能阻止,什麼禮儀廉恥道德倫理,在他面前都是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