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頭就自動在他腋下分別打了結,身上背重負,他眼神卻飛飄,狀似毫無目的,滿地窖繞,最後一眼才敢去看真正想看。
藺懷生也在注視他,莫名的趙遊被看得有些慌張,他突然憋著一股氣,彷彿要做給誰看,結果起勢太猛,差點連人帶箱往前摔了個大跟頭。
趙遊好不容易站穩後,與眾人面面相覷。
原來也不重?
藺懷生實在也為他鬆了口氣。
忽然,汪暘說道:能別這麼冒失行嗎?金身萬一掉出來,我們幾個都要完。
身為親近的朋友,汪暘的口吻有些衝了,好像心裡憋著什麼邪火似的。方才他避開藺懷生的示好,場面一度尷尬,他本人卻仿若不覺般徑直走到角落,誰也不理。這會是他這麼久以來開口說的 泥菩薩(12)
河神堅持要追,但藺懷生勸住他。
我們一無所知,汪暘和趙遊在這,怎麼知道不是調虎離山之計?
河神全不強勢,隨即說:好,聽你的。
藺懷生對三人說道:剛才那幾個人尋著光來,顯然是想找人,但見到我以後卻驚慌失措,看來他們的記憶是接著白天裡從菩薩廟逃出去的事。換言之,藺懷生猜測骷髏狀態與正常時候的村民是彼此割裂的,並且作為骷髏時他們很可能並無意識。
有其他的人的附和時,藺懷生也不會遺漏河神的存在。甚至即便河神沒有言語上的回應,藺懷生也能透過胸腔裡屬於對方的沉著心聲,感知到河神的情緒與態度。河神讓菩薩長了一顆心,所以他就好像是最完美合拍的伴生,無論藺懷生說什麼、做什麼,他都毫無異議。
河神睨著眸光,冷冷地看向周遭漆黑的密林深處。
我們先回去,只要那條河在,就沒有什麼能逃出這座大山,總有機會捉一個來看看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眾人心事重重,後半程不再有交談,連背神像而最吃力的趙遊也咬著一股勁提速。遙遠處,菩薩廟是山間唯一的溫暖,亮著暖黃的光芒候人歸來,而廟內也有人始終在等。
藺懷生他們還未靠近,門檻邊就已立著一人。渾身黑衣的人平日裡活得像道影子,唯有在燃燈的夜裡,發現他也的確如影子一般始終默默陪伴。
隋凜險些都要邁出菩薩廟的門檻,他太著急了,藺懷生沒想到一回來就要為他揪心,披帛飛去,訓教地拍了一下虔徒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