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娟兒不停地跑著,在這霧氣繚繞的山林裡。
自己的夫君竟然聯合婆婆一起,要將她賣到窯子裡去。若不是自己不小心聽見了,現在早就被五花大綁地送到了窯子裡。他們為了還公公的賭債,竟如此不念舊情。
娟兒跑得滿身大汗,氣喘吁吁。
她想到自己那還尚未滿一歲的小娃娃,盡是被婆婆抱著,自己近不了身。原本大汗淋漓的臉上不知不覺就多了兩道淚痕。
她不是一個好孃親,她不想被賣到窯子裡去,她也沒法子把娃娃帶走,只能自己逃了。也罷,既然把那大胖兒子留在了張家,那她和張家之間也就兩清了。
腦袋裡想著這些事,她一個不留神,突然腳下一滑,霎時之間就順著一個陡坡滾到了坡底。只覺得兩眼發黑,加上體力不支,翻了個白眼就暈了過去。
***
“娘,您……您真要賣了娟兒麼?”
“混賬東西!媳婦兒還能再討,但是爹只有一個!”
“但是娟兒美……”
“你就這點出息!娘再給你找一個更年輕漂亮的,不好麼?”
“可娟兒她……”
“閉嘴!如果你不想看著你爹死,就聽我的話!”
夫君,你怎麼能這般待我,好歹你我相識多年。公公婆婆,我也孝敬你們如親生父母般,為何如此待我?為何,為何!
“啊——”娟兒猛地張開了雙眼,胸口好似被壓著千斤重的大石一樣透不過氣。
娟兒看著眼前的景象,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房頂的破木頭。
娟兒轉動著腦袋,環視著周圍,這是一間陌生的小木屋。她剛想起來,全身就“嘶”地抽痛著。身上就蓋著一條薄被,衣物還完整。
娟兒突然想起來自己的包裹,一想到裡面還有自己的錢財,她就緊張地一躍而起,而後看到那包裹還在枕頭邊上完好無損地放著,她便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門突然“嘎吱”一聲開了。
“姑娘,你醒了?”
娟兒循聲望去,只見一七尺老農,脊背微駝,面板黝黑,雙眼深陷,兩鬢如霜。手持破碗,立於門邊。
娟兒的手不自覺地拉緊了身上的被單,身子微縮,輕聲問道:“請問大爺是?”
老農見娟兒滿是防備的模樣,柔聲應道:“早晨去山林裡砍柴之時,見姑娘暈倒在地上,還受了傷,老身便將姑娘帶了回來。這是剛熬好的菜湯,姑娘如若不嫌棄,便喝了罷。”
菜湯的香氣撲鼻而來,讓娟兒的肚子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叫出了聲。
娟兒低下了頭,只覺得臉上發燙。
老農笑了笑,將碗遞給了她。
“喝罷。”
娟兒抬起頭,小心翼翼地接過了碗:“謝謝……恩公。”說罷便“咕嚕咕嚕”地將菜湯一下子喝完了。
娟兒喝完後才發現自己這幅模樣略不矜持,又低下了頭。
“碗給我罷,你再休息一會兒,就能吃晚飯了。”老農接回了碗,正順勢要出去。
“恩……恩公!”娟兒忙挽留住他:“謝謝恩公!”
老農對她笑了笑:“喚我徐阿伯就好。”
“徐……徐阿伯。”
“姑娘如何稱呼?”
“您可以叫我‘娟兒’。”
“好的,娟兒姑娘。”
***
娟兒狼吞虎嚥地吃著徐伯準備的飯菜,雖說只是一些野菜,但是卻讓娟兒心生暖意。想到讓自己心寒的張家人,不由地哽咽起來。
徐伯一怔,趕忙關切問道:“娟兒姑娘,這是怎麼了?”
娟兒搖了搖頭,努力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