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端!”
就有縣裡、公社以及山水公社的公安人員監督著本大隊的會計、治保主任等人趕著村裡唯二的牛車挨家挨戶地分口糧。
全村的社員都從家裡出來,站在街上等著牛車來給自己家送口糧,一個個眼淚嘩嘩流,哭得泣不成聲。
“終於有口糧啦!”
於苦菜等孩子們是最開心也最沒有負擔的,他們還有心思說笑。
一個男孩子笑道:“大王家莊從公社運糧食給他們發口糧呢,他們村好多人迎到村外頭大路上,高興得都趴地上哭呢!”
於苦菜:“我也想趴地上哭,我高興!”
分到糧食就開始歡天喜地地做飯吃,來不及推磨,直接用水泡泡小火慢慢熬,熬個小麥飯吃。
“分了口糧吃完飯就去下地,那棒子地裡草都老高了。”
“對對對,吃完飯就去。”
上頭下來的工作人員,從來沒想到吃飯也是一個這麼激動人心的美好字眼。
大家天天吃飯,雖然沒有頓頓大魚大肉,可總歸是能吃到的,不能頓頓白麵,二合面雜合面窩窩頭餅子還是可以吃到的。
可看小於家村這些社員們,能自己家正兒八經地吃飯,就已經是苦求來的幸福了。
曹幹事一直在給陳公安幫忙,他本來還不樂意來,覺得他是宣傳員不是苦力。可來了以後,把糧食分給社員的時候,看著他們激動得連聲道謝,看著他們從眼睛裡迸發出來的光芒,他突然有一種新的認識。
那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他覺得爹和那些革命先烈們,想要保護的,想要爭奪的,就是這些吧。
他突然就充滿了幹勁,不再埋怨,還主動幫沒力氣的社員把麥子抗進屋裡。
看著社員們破敗的屋子,家徒四壁空蕩蕩的,他就覺得自己爹犧牲了,可政府和大隊給他照顧得很好,比這些人好多了。他應該感激,而不是不滿想要更多。
輪到於苦菜家,她不急著拿糧食,反而追著曹幹事問:“叔兒,林姐姐呢?她咋沒來呢?我們還給她找石頭呢。”
曹幹事一怔,叔兒?林姐姐?
於苦菜:“她很忙嗎?我們有糧食她咋不來呢?我讓她到我家吃飯。不給窩窩頭我們也給她找石頭的。”
曹幹事心裡酸酸的脹脹的,“林幹事她忙工作呢。”
於苦菜開心地笑道:“你幫我給林姐姐問好,讓她好好忙,等我攢了石頭揹著口糧去看她。”
她很用力地說著口糧這倆字,充滿了自豪和感激。
曹幹事點點頭,“好,我告訴她。”
於苦菜就唱著跑掉的歌兒跑走了。
曹幹事說林嵐在忙,她當然忙啊,忙工作忙家裡。
不過她可不瞎忙,不管做什麼,她總是想找個效率最大化的路子,比如說批林批孔運動是她負責,她改成批判封建陋習。雖然這件事是她的功勞,以後給她轉正記分,她也不獨吞,把宣傳辦和通訊辦的人都拉上,讓他們一起參與進來。
有他們幫忙,再把大隊宣傳員們調動起來,山水公社的宣傳就輕鬆很多,她只需要掌控大局即可。
所以她先到公社走一趟,或者去某個大隊走一趟,然後就可以自由活動。
她這幾天織毛衣呢!
林嵐要給三旺織毛衣,但是因為太忙總找不到集中的時間織,她又不好意思拿到單位去織毛衣,影響不好。好在麥穗平時也幫她織,小姑娘眼亮手快,有時候聽收音機那會兒都能織好多。現在織過半,林嵐想趕緊織好給三旺寄過去,這樣秋天初冬就能穿。穿著老母親牌兒毛衣,小三哥也能感受到她的愛,免得想家。
她在公社交代一下工作就想回家織毛衣、做飯,結果剛推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