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九道出生時左手空握,彷彿抓著什麼東西。家族長輩開天眼窺視他的左手,見嬰兒掌心握著一支看不見的筆,生來便可空手畫符,無需符紙、硃砂等外物依託。
整個鐘家為之震顫,這等天賦,鍾九道必是引領鍾家走上另一個鼎盛時期的不世奇才!
唯一令鍾家長輩奇怪的是,鍾九道左手握著的那支筆並非毛筆,甚至連鋼筆都不是,而是一支奇怪的筆,直到幾年後,長輩們才知道,那種筆叫做中性簽字筆。
而當鍾九道一意孤行選擇了影視學校時,家族長輩才意識到,那支筆或許與他們期許的不一樣。
為了讓鍾九道迴心轉意,鍾家斷了他的學費和生活費,影視學校的收費很高,他們以為鍾九道會堅持不下去回家。
誰知鍾九道一身法力,到哪裡都餓不死,隨便接幾個活就把未來的學費生活費賺到手,還攢了兩百萬,未來十年都吃穿不愁。
沒辦法,鍾家只得告訴鍾九道,如果他想追求夢想,就不能使用家族傳統技能賺錢,否則就必須回家繼承家業。
鍾九道從那以後就不再主動出手,遇到靈異事件也只會立刻通知附近的天師,不再靠法力賺錢。
就算租了這個凶宅,鍾九道也沒有想過靠驅鬼為劇組增加點資金,只希望房東能減免房租。若房東真的給錢,他也是不能收的,這是規矩,也是與家族的約定。
鍾九道想實現自己的夢想,同時也尊重家族的做法,畢竟是他先放下了家族事業,不用法力賺錢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用法力省錢,應當不算違背約定。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洋裝女鬼陰氣很強,以目前五雷符的威力來看,起碼要做法七天七夜才能徹底除掉洋裝女鬼,能省下不少電費。不過五雷符的時效只有六個時辰,需要每隔十二個小時重新畫一張。
不能只用在照明上。
鍾九道隨手一指,將天花板上的洋裝女鬼移動到凶宅電源總閘處,讓她為整個宅院提供穩定持續的電能。
眼睜睜看著鍾九道做出如此殘忍之事的白旗袍女子身體微微顫抖,縮緊身體,儘可能降低存在感,只求眼前這位殘忍無道的天師能給自己個痛快,而非像洋裝女子那般求個魂飛魄散都那麼難。
鍾九道上了二樓,隨手開啟一個臥室的房門,見裡面布滿灰塵,完全不像花園和大廳那般整潔。
這些鬼做事不行啊,都是表面工程。鍾九道微微皺眉,問樓下的白旗袍:「花園和大廳是誰打掃的?」
白旗袍嚇得肩膀抽動幾下,這才回答:「花園落葉是長工老丁打掃的,花是三姨太種的,這大廳……是楊嬸清理的。」
「讓楊嬸再清理幾間臥室。」鍾九道也沒問三姨太是誰,直接吩咐。
話音剛落,一道陰風吹過,臥室內的灰塵蛛網被這股風吹到窗外,混入泥土中,室內瞬間變得整潔,比五星級酒店還乾淨。
楊嬸並未露面,卻用熟練的業務水平證明瞭自己的乖巧、懂事、無害。
鍾九道對那陰風打旋的地方點點頭,禮貌地說:「多謝。」
他提著箱子進房,把最貴重的攝像機擺在桌子上,又將衣物一一掛在衣櫃中。
鍾九道本來做好用一整晚時間清理宅院的準備,此刻有凶宅中「熱情好客」的「原住戶」相助,他晚上倒是沒什麼事情可做了。
在床上躺了一會,鍾九道略覺無聊,想到即將拍攝的影片心中有些忐忑。驅鬼他是熟練工,住在凶宅中沒有絲毫恐懼,甚至有些怡然自得。拍攝這樣一部完整的電影卻是頭一次,沒有經驗,心中十分緊張。
把接下來一段時間的要做的事情想了一遍,確定沒有紕漏後,鍾九道從箱子裡翻出一個檔案盒,裡面裝著他為這部電影準備的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