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談過戀愛,甚至沒有朋友,他從來都是一人獨行在前,他為別人,從沒有人給過他“我陪你”和“我為你”的選項。
所以,他怕了。
唯一一次逃避式地怕了。
怕開口會失去,怕失望會失去。
沈言曦活得盡態極妍,人見人愛。
他無趣乏味枯燥,在家人永遠覺得不夠好的話術中深藏了冷漠,只愛沈言曦。
所以,他把自己裹成了繭。
所以,最不想失去,偏偏失去了。
季禮心裡裝很多東西的時候,有錄音的習慣。
他剛回國撞見沈言曦和當時男友在一起時,沒想過自己會和沈言曦在一起,錄了兩段語音。
今天,錄了第三段。
錄的時候,他腦海裡第無數次閃過黎嘉洲的話。
斷斷續續。
她想要的。
他給她的。
一邊是她想要他的真實和喜怒哀樂,他卻根深蒂固地藏著喜怒哀樂和真實。
一邊是如黎嘉洲陶思眠般的贈人檸檬。
兩邊拉鋸。
他能失去她嗎?
真的可以只是前任,然後看她……
忽然,外牆led燈在工人除錯聲中驟亮,巨幅螢幕上赫然出現了沈言曦明媚灼灼的笑靨,越過冰天雪地直截了當地燙進季禮眼裡。
季禮怔然。
————
沈言曦二輪壓軸彩排完,已經凌晨兩點,但她完全不困,從會場回酒店直到上電梯一直在和安潔討論其他藝人的八卦,哪個女明星在吃葉酸備孕,哪個男藝人打了瘦臉針。
“叮咚”電梯到,安潔陪沈言曦回房間:“明早十點我來叫你,對了,下次發微博之前和我說一聲。”
沈言曦:“今天事發突然,你知道的。”
安潔:“打個電話能花多久?”
兩人話說著說著路過轉角,看到一個比突發事件更突然的男人等在沈言曦房間外。
完美身材,帥氣臉龐,手工高定的西服、風衣以及星空盤腕錶彰顯了不俗的品位。
條件非常誘-惑,就是身份有點掃興。
前任。
安潔看看沈言曦,看看季禮,不敢當電燈泡:“言曦、季總我先走了,你們有話慢慢說。”
沈言曦以目光審訊安潔:“我合理懷疑你被程勝收買了!”
安潔安撫沈言曦:“沒有,沒有,我心裡只有你。”說著,一邊給程勝通風報信一邊腳底抹油上了電梯。
空曠安靜的走廊只剩沈言曦和季禮兩人。
平心而論,沈言曦和季禮劃清界限後,對他反而少了敵意,加上今晚在微博指桑罵他讓她心情頗好,此廂,難得清清嗓子,對他露出幾分和顏悅色來:“找我?”
一步相隔,沈言曦打量季禮。
他在外面走路了?眉眼有風痕,風衣肩角有雪痕,頭髮被吹亂幾撮,看上去雖然有些狼狽,但比平常一絲不苟的時候多出幾分炸毛的可愛。
什麼人什麼事能讓專注印鈔機事業的季總大冬天的在外面有失形象走一走。
沈言曦覺得神奇。
沈言曦看季禮的時候,季禮也在看沈言曦。
她剛從舞臺下來,臉上桃花妝未卸,粉色金粉點在眼影邊,心情不錯,淺淺一笑比led更鮮活漂亮。
他“嗯”一聲,算是回答。
沈言曦問:“什麼事?”
季禮:“沒事。”
沈言曦好笑:“季總,前任之間沒事不要找,這種話需要我提醒你嗎?”
季禮改口:“那就有事。”
沈言曦“噗嗤”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