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四犯 第45節(2 / 4)

小說:玲瓏四犯 作者:尤四姐

日買個胡餅吃,也好解解乏嘛。”

麥收看他掏出一塊銀子放在桌上,酒酣面熱下一陣感動,“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總是讀書人啊。”

長松眨了眨眼,“什麼屠狗?我不會宰狗,我連殺雞都不敢……”

麥收咧嘴笑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

長松把花生米嚼得咯嘣響,一面點頭一面將銀子往前推推,“收好收好,黑燈瞎火的,別弄丟了。”

麥收悵然長嘆著,把銀子收了起來,“算我欠你的。”

長松笑了笑,“不談。”

兩個人碰一碰杯,別樣快活。後來長松又問他:“那阿兄每月才一吊錢,哪裡來的銀子進烏曹館啊?”

麥收嘿然一笑,“我們公子的字畫值錢啊,偷著拿出一兩幅來,轉手一換就是錢。”

長松哦哦點頭,“果然有學問就是好,樣樣能換錢。我聽過何仲柔的《金帶圍》,什麼羅襪塵生,酒暖花香,太陽一照,黃昏庭院。”

麥收常年跟在做學問的人身邊,高低也通些文墨,便糾正他:“不是太陽一照,是日影西斜。”

長松又哦了聲,“反正就是好詞,勾欄裡的角妓還編成歌傳唱呢。”

然而麥收幾杯酒下肚,嘴上好像有點把不住門了,對家主的不滿也呼之欲出,低著頭,嗡噥著:“好詞又不是他寫的,別人寫完他去風光,什麼名士才子……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

長松頓時吃了一驚,如此驚人的內幕,比宿妓可重要多了。於是再接再厲打探,“阿兄吃醉了,說胡話呢。要是我有那麼高的才學,哪裡願意頂別人的名頭,我自己揚名立萬,將來自己做官,難道不好嗎?”

“就是因為做不得官嘛。”麥收兩指一扣,“臉上燙了那麼老大的疤,壞了品相,連鄉試的資格都沒有,只好給人執筆掙口飯吃。”

長松聽著,心裡的歡喜簡直要炸出花來,“那是個什麼人啊,學問倒比何仲柔還高?”

麥收大著舌頭說:“自小是陪讀,原本好好的,後來屋子起火,臉就燒壞了。燒壞了不要緊,把臉包起來,像那些賽詩會呀,文人清談呀,到哪兒都帶著,咱們這號人無事可幹,不去烏曹館還能做什麼?”

“噢……”長松笑吟吟又給他斟了杯酒,“像我這等粗人,今日能結識阿兄,真是前世的緣分。來吃酒吃酒……”

又是一頓滿飲,終於酒足飯飽,到這裡就可告辭了。麥收拍了拍胸口放銀子的地方:“兄臺,我承你的情。”

長松揮了揮手,“好走。”

至於承什麼情,由頭至尾連名字都沒問,偽君子身邊倒是養了真小人,長松哂笑兩聲,轉身趕回了公爵府。

回到府裡,及時把訊息傳進內院,李臣簡正坐在燈下看書,聽了長松的回稟轉頭望雲畔,“夫人有什麼打算?”

雲畔沉默了下道:“我明日把這個訊息告訴梅表姐,一切聽憑她自己定奪。”

一個人好不容易燃起了一點鬥志,就要替她助威,讓那團火越燒越旺。梅芬身上堆積了太多的陳年舊疾,只有那火能滌盪汙垢,還她本來的面目。畢竟人活一生,誰也不能在別人羽翼下躲一輩子,將來好與壞,都要她自己承受。

次日雲畔趕到舒國公府,姐妹兩個在後廊的鵝頸椅上坐下,雲畔將長松打探來的訊息告訴梅芬,末了問她:“阿姐預備怎麼處置呢?”

梅芬喝了口香飲子,將建盞放在了小桌上,眉眼清冷地倚著靠背說:“左不過讓他名譽掃地罷了。”

世人總說洛陽才子如何如何,把何嘯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結果竟是完全經不起推敲,連那首有名的《金帶圍》都不是他的手筆,如今想來真是好笑。

雲畔看她心念堅定,倒也坦然了,放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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