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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嘯不免意外,原想著閨閣裡都是些靦腆怕生的女孩子,沒想到這沒由來的丫頭倒敢替梅芬開腔,且說得也在理,讓他不大好反駁。
心頭有氣,覺得這丫頭讓他下不來臺,便解嘲地哂笑了一聲,“小娘子是永安侯府千金吧?若不是在舅舅府上,還沒機會結識小娘子呢。”
雲畔堆出個敷衍的笑,“何公子名動上京,我倒是對公子的才情早有耳聞。”
如此一位大才子,名聲在外,卻在別人閨閣裡出言不遜,實在令人不齒。她話並未說透,但意思全在裡頭了,也不在乎何嘯不懷好意的探究,給梅芬的女使遞了個眼色,“八寶,送何公子出去。”
八寶得令,邁前一步,“公子請吧!”
何嘯臉上神情瞬息萬變,忽然又云淡風輕起來,向梅芬拱了拱手,“妹妹不豫,好生歇著吧。我近年在上京遊學,來往很方便,等過陣子妹妹大安了,我再來瞧你。”說罷瀟灑轉過身,大步往門上去了。
梅芬見他走遠,憋了半天的氣才敢大膽吐出來,木然坐著對雲畔道:“你聽見沒有,他還要再來。”
雲畔也覺得這何嘯不大對勁,聽他話裡話外的意思,明明對梅芬的境況有所瞭解,要是真有誤會,今天大可以坦誠地解開,可他並沒有,反倒說一些刺激梅芬的話,不知究竟存的什麼心。
她撫了撫梅芬的肩頭,“阿姐別怕,你越怕,他越是要戲弄你。”
可梅芬低下頭捂住了臉,“我怎麼能不怕呢,我險些死在他手裡……還好今天有你在,否則我可如何是好啊!”
這件事確實讓人苦惱,尤其姨丈和姨母到現在都不覺得這個何嘯居心叵測,因兩家是姑表親的緣故,也不會阻攔何嘯見梅芬。
雲畔忖了忖道:“阿姐先前不願意完婚,如今看來反而完婚更好。去了魏國公府上,何嘯就不敢再造次了。”
誰知梅芬的腦袋搖得像潑浪鼓,“不成、不成……”
這時明夫人進來了,見何嘯不在,便問:“你表哥上前頭去了?”
梅芬氣母親不問情由把人帶進來,又不好責怪母親,氣急敗壞地站起身便進內室去了。
明夫人怔了下,“又惱了?”
雲畔模稜兩可地笑了笑。
明夫人嘆了口氣,“我是想著如今各自都長大了,小時候的事也該過去了……罷,今晚你姨丈要設宴款待何嘯,你和你姐姐就在自己院子裡吃吧!明日我要入禁中一趟,剛才太后遣了內侍來傳話,也不知是什麼事。”嘴裡說著,臉上神色凝重起來,“想是為了梅芬和魏國公的婚事,禁中要給示下……”
這樁婚事,其實並不是兩家聯姻那麼簡單。
明夫人心事重重,隔簾朝裡間望了望,隱約見月洞窗上掛著一隻鎏金鳥籠,一陣風吹過輕輕款擺,腳上扣著黃金鍊的鸚鵡沒站穩,張開雙翅,呼呼地掙扎撲騰起來。
我叫李臣簡,小字忌浮。……
次日一早,明夫人就沐浴更衣,跟隨門上守候的內宦進了壽慶宮。
往常她們這些誥命夫人,也有入禁中陪太后皇后及妃嬪們閒聊解悶子的時候,但大抵都是逢著節氣,或是宮中有頭臉的貴人們生辰辦宴,像這樣平白傳召進宮的,確實不常有。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明夫人走在筆直的夾道里,惴惴地思量。她的母親是平遙大長公主,是官家姑母,不拿身份地位說事,總算連著親,或許是太后想見一見親戚了,想找人說說話了,宣幾個素日聊得來的傳入禁中,也不是不可能。
她抬眼望了望前面引路的黃門,謹慎地叫了聲中貴人,“今日還有哪家夫人,來赴太后的茶局?”
黃門回過白胖的腦袋,笑著說:“只請了國公夫人一位,夫人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