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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著樓下街邊,一輛黑車外面站著的那個人影。“那是不是駱天天的車?”她問。
祁祿朝窗下看了一眼,愣了,他扭頭出門就下了樓。
溫心生怕自己看錯,她推開窗子,迎著冷風,眯起眼朝下面望。
公司的人最近茶餘飯後都在聊這件事:梁丘雲自立門戶的雲升傳媒倒閉了,梁丘雲攀上了萬邦公主,駱天天卻落得被雪藏被解約的下場。
那個在黑車外面不知道徘徊了多久的身影,忽然抬起頭來。他望向了溫心所在的視窗。
溫心被他發現了。溫心瞧著他忽然繞過車子,走到駕駛座旁,拉開車門,不知道在躲什麼,低頭就坐進去了。
祁祿飛跑下樓,沿臺階衝出了正門,他下意識追在那輛黑車後面,開車的人卻沒有等他。北京深夜的風像刀子似的割在祁祿臉上,祁祿拼命往前跑,他望著那輛車的背影,張了張嘴,沒能叫出聲音來。
夜晚十一點鐘,北京某大飯店裡還在舉行小型的酒會,來的人多是應邀參加 伴我 1
死亡究竟意味著什麼?
以生為本能的人,如果連生命本身都不留戀了, 他還要為了什麼活下去?
湯貞站在亞星娛樂六樓的觀景陽臺上, 迎著寒風, 望向樓下, 一座廢墟還在瓦礫中佇立著。從亞星娛樂公司第一天成立時起, 這麼一棟小樓就蓋起來了, 它陪伴了太多人的青春歲月, 而大多數人都已經離開了它,忘記了它。大院兒灰色的圍牆早已經被工地圍欄替代了,工人們站立在四周,身影渺小, 幾臺剷車開上去,履帶碾壓著破碎的土塊、磚塊, 剷鬥支稜起來, 砸進三樓的窗裡, 整整一面牆壁像被活活撕開了, 這麼離了樓, 在剷車前轟然倒塌, 蕩起更多的塵埃。
煙塵散去了。瓦礫中裸露出開裂的發黃的瓷磚,玻璃殘渣被舊報紙糊在一起,湯貞瞧見許多散落的舊傢俱,還有些當年的畫報,畫報中的人喜笑顏開的,被貼在粉碎的牆壁上。
“湯貞老師, ”溫心在一邊說,,又勸,“這麼冷,咱們回去吧。”又說:“子軻可擔心你了。”
今年這個夏天,許多人都在猜測,湯貞到底什麼時候會死。湯貞已經瘋了,沒有人樣兒好多年了。他像一臺隨時會啟動自毀程式的機器,只是在倒計時了而已。大家期待著他的死亡,只要一死,行業內外太多人都會有事情幹了,他的生是沒有價值的了,死卻有,那麼這就不叫做死亡了,這是一種“加冕”,是一種歷史地位的“飛昇”,以湯貞曾經的國民度、傳奇性,只要運作得當,甚至有可能會讓紀念他的活動成為一種新興文化產業的開始。
與其苟延殘喘地活著,還有機會一腳踏入名人堂,不好嗎。趁現在死,二十六歲,死在還青春的時候,值!
再拖上幾年那就不好說了。
可眼看著湯貞撐過了夏天,度過了秋天,很快,北雁南飛,天氣漸冷,霜降了,這一年即將迎來尾聲。湯貞熬過來了,他眼瞧著越來越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湯貞曾經的“弟弟”,素有“小湯貞”之稱的駱天天卻在叛出亞星近半年後,從一棟拆了一半的公寓廢墟里傳出了死訊。
報紙上評價他,說駱天天,出道七年,留在觀眾心裡的代表作少之又少,一度是亞星娛樂最頂尖練習生的他,唯有在與“哥哥”湯貞有關的工作上,才會表現出他的刻苦與天資,也總會得到非常高的評價。這也就讓駱天天身上始終帶有難以磨滅的“湯貞”的印記,從他出道,到現在,始終是這樣。
溫心陪湯貞回去,路上接到子軻的簡訊。子軻說他過來接他們,溫心忙說不用,他們半小時後就到家。湯貞這幾天接連線到兩通電話,一通來自公司,一通來自遠在香城的妹夫,兩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