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報紙上今天一個緋聞女友,明天一個一夜情物件,恨不得下一秒就搞出一個孩子來,弄出一場豪門狗血鬧劇——
“你已經到了?”保姆車開進地庫,湯貞問手機裡面,然後扭過頭望向窗外。
一輛雪佛蘭就停在地庫角落裡,車燈正在閃。
湯貞匆忙掛了電話,他收拾了一下身邊的病例單,都留在車裡,只拿了大夫開的新藥,拆了藥盒,裝進口袋深處。看上去,湯貞仍在隱瞞周子軻很多事,像隱瞞祁祿一樣。“祁祿,我先走了,”湯貞從後面扶住了駕駛座的靠背,囑咐他,“回家路上小心一點,別開太快。”
祁祿看著湯貞下了車去,好像一秒都捨不得讓這個年輕人多等。
兩天以後,深更半夜,祁祿在家裡正睡著覺,被手機鈴聲吵醒。
他只是助理,又不是藝人,不會有人這時候找他的。祁祿摸過了手機來,突然看到湯貞的名字,他 英臺 28
湯貞在海邊坐著, 他低著頭, 眼看著潮水像是活物一般,輕輕漫過了他的鞋底, 漫上了鞋上粘的貝殼。風湧上來的時候, 他臉微微抬起來了,眯起眼睛, 感覺風掀起他的帽簷, 要將他的頭髮全部吹散。
對湯貞來說,生活越發變得像是夢境了。他抬起頭望遠方海鳥飛過後留下的陰影, 當雲層被穿透, 便有越來越多太陽的光籠罩下來。身後時不時有遊人走過, 有孩子咯咯笑著, 光著小腳丫在沙灘裡繞著圈地奔跑, 湯貞用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條細細的帶子, 帶子上的貝殼縫得不牢,這幾天下來, 又掉下來好幾顆,但湯貞出門的時候還是把它戴著了。
哪怕只能戴一星期。
一星期,一開始覺得它好長,現在又開始覺得短得可惜。每天海上的太陽昇得早,落得快, 時間好像不知不覺就走了, 湯貞想讓時間慢一點,也不得其法。他和小周手牽著手, 兩個人在街巷裡散步,有的時候清早走過了溪水上的竹橋,等走回來,天就已經開始暗了,連螢火蟲都出來了。
小周臨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有些鬧起床氣,湯貞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講,吃早點的時候把醬汁沾在手上,索性飯也不吃了。倒是看到湯貞一直戴著那條小羊皮項圈的時候——哪怕貝殼都掉了,湯貞還戴著,小周似乎才眨了眨眼,心情好轉了一些。
湯貞前幾天有些發熱,不知是中暑還是怎麼,也許是在北京的家裡養病養了太多年,乍一來到南半球的熱帶島嶼,體溫就容易失衡。小周拿了冰桶放在吉普車裡,湯貞坐在副駕駛上,和小週一同沿著海邊公路兜風。
湯貞有時候想,如果再也不回去就好了。
這麼自私的念頭,像破開了堅固土壤的種子,不知不覺就在腦子裡冒出來了。湯貞不知道它是怎麼出現的,也不知道該怎麼控制它,意識到的時候,湯貞只能望著窗外長長的海岸線,拼命把這種恐怖的念頭忘記。
太陽昇在空中的時候,湯貞就在車裡躲避高溫。他和小周坐在後座,眯著眼睛在一起挨著午睡。不像別的旅客遊人,依著地圖和計劃書,每天行程都排得滿滿當當。小周只是這麼坐著,長時間很安靜地在車裡摟著湯貞,似乎對他來說,這就是度假的意義。有時候他也把車停在叢林附近的路邊,有樹遮擋,十分陰涼。小周開啟車門,和湯貞一起去稀疏的林間走一走,他們十指緊扣,在林地裡坐著聊天,或是擁抱著,沒什麼目的地接吻。
小周好幾次想吻湯貞的脖子,吻得湯貞把下巴抬起來。小周好像很喜歡這條小羊皮項圈,喜歡湯貞戴著它,不摘下來,這說不清是愛的示意,還是有什麼更深層的含義。
湯貞隱約覺得,從公司的音樂節結束後,小周似乎心情又有了變化。小周不再提起梁丘雲了,好像絲毫不在乎了。從一年前重逢時的那種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