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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湯貞在引導這段關係,他教周子軻如何與他相處。
周子軻看過《花神廟》。
在沒開燈的地下影院,電影裡的湯貞裸著一片背,僅僅是喘息都令周子軻印象深刻,經久難忘。
這樣一個人,怎麼會過這種禁慾的生活。
這說不通。湯貞在娛樂圈、聲色場裡待了這麼些年,走到如今的位置,他沒有性生活,這說不通。
可當湯貞躺在周子軻眼底下,鄭重其事把話這樣說,周子軻無法去懷疑他。
“你到底過的什麼日子,”周子軻低聲問,“要被你公司管一輩子?”
湯貞在黑夜裡睜著一雙眼睛,他眼中有光,可能是因為周子軻一直不放棄的追問,一直不放棄的吻他。
周子軻問湯貞,你身邊這麼麻煩,為什麼還帶我來你家。
“萬一發生什麼事,我還要走人。”
“你想讓我走嗎。”周子軻又問。
“我希望你別睡在車裡……”湯貞看著他。
湯貞還說,再過一段時間,周子軻就確實不能住在這兒了:“我真的要去海外工作……郭姐會過來幫我打掃房間,開窗通風,所以……”
周子軻一聲不吭聽著。湯貞還目不轉睛望他的臉:“但在那之前,你要是不想回家,就……把這裡當成你的家,行嗎。”
周子軻低下頭蹭湯貞的臉。
在這樣一個呵氣成霜的冬天,周子軻靠近湯貞,原本是想從他身上得到一點溫度的。雖然那點溫度始終若即若離,可湯貞確實沒有再讓周子軻受了寒,受了冷。
周子軻睡得正迷糊,一睜眼,發現湯貞就在眼前。
湯貞的手離他那麼近,正仔仔細細給他掖被角。周子軻覺得自己躺在床上,像個蠶寶一樣被湯貞密不透風地包成一隻繭,又像湯貞前幾天給他做的牛奶蛋卷,被捲進這一大床鵝絨裡。
“你幹什麼,”周子軻皺眉道,“你這就要走?”
周子軻是有點懵,眼看著湯貞身上的陰影朝他籠罩下來。周子軻的臉頰也睡得發麻,突然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蹭了一下。
有點溼,有點涼。周子軻眼睛只睜了一點點,還什麼都沒反應過來。
湯貞走了。
大年初三這天,湯貞半夜風塵僕僕趕回了家。周子軻還穿著睡衣,他領口微敞,頭髮亂翹。他似乎睡了快一整天了,湯貞走時看他是這樣,回來時他還是這樣。
可週子軻又確實很清醒,客廳茶桌上擺著一支空杯子,電視機也開著,他不像在睡覺。
“我以為你明天才回來……”周子軻說話時嘴裡有酒味,兩人越是吻得深這股酒味越明顯,他一定是碰了湯貞的冰箱和酒櫃,像亂翻主人家的貓。
“正好有合適的班機……”湯貞抬頭對他道。湯貞靠在周子軻身上,他的臉紅撲撲的,是在冬夜裡奔波,被寒風吹紅的。
湯貞的嘴唇冷,耳垂冷,手也冰冷,不像周子軻——這個年輕男孩只要健康,只要有人照顧他,對他好,他的身體就熱,像一團永恆不滅的火。
他兩個一時半會兒誰也不說話,在玄關緊緊擁抱著。湯貞白天總是出去工作,都是夜裡才回來,除了身邊一隻行李箱,這一天似乎與往常沒什麼分別。
周子軻把頭更低了些,低到湯貞眼前。他感覺湯貞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靠近過來,在他臉頰上蹭著親了一下。
小周 16
周子軻並不明白湯貞的工作究竟有何魅力。直到幾天之後,他在電視裡看到了那一期《大音樂家麥柯特》。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南方某城市地鐵站,幾個流浪樂手揹著各自的樂器,在提前安裝了攝像頭的地下通道佔據一隅。
通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