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應該是不同的人,畢竟每天都有無數的人找他。雲哥半夜也能很快地回簡訊:“你們還在方曦和那裡?”
“不在,”即使只透過文字,祁祿也能感覺到雲哥的焦慮,“我們不在方老闆那裡過夜,談完工作就回去了。”
凌晨兩三點鐘,湯貞往往才從“工作夥伴”的住處出來。手裡提著空了的餐盒,湯貞坐進車內,厚外套把他的身體包裹得緊緊的,一上車湯貞就蜷縮排座位開始打瞌睡。他是太累了。祁祿在夜路上開車,轉頭看見湯貞臉頰紅紅的,依靠在厚外套的帽子裡,可能外套裡熱,而湯貞怕冷。
《梁祝》在法國總共演出三場。三場結束,劇組一行人也要回國了。踐行宴上,林漢臣老爺子拉著湯貞和喬賀的手,同來自各國,齊聚巴黎的學者和評論家們最後一回談論他們此次帶來的作品。林漢臣說,英臺對山伯的那份情,只有小湯懂了,這戲才算通透了,可三年前在中國內地首演的時候,小湯年紀小,怎麼也演不出那一份感覺。“究竟什麼是情啊,”林導看向湯貞,他嘆道,“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湯貞在笑。有法國評論家請湯貞幫忙翻譯這句詩詞,湯貞一愣,他一時也想不出怎樣去解釋。
倒是身邊一位日本學者,有在中國遊學的經歷。他用法語對那位評論家念道:你微微地笑著,不同我說什麼。而我卻覺得,為了這個,我已經等了很久很久。
林漢臣年紀大了,要早回酒店。臨上車前他對湯貞道:“你明天不用來送我,在巴黎好好生活,好好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