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國不可一日無後。宗正寺精心挑選容德兼備……”
宗正寺卿哭唧唧的跪在御書房中,開始了他的,就等著在今日大展拳腳了。
天殺的!他趙欽當初就不應該被宗親一通忽悠,接受了宗正寺這麼一個燙手山芋。
宗正寺如其名,正是專門管老趙家的親戚們的……
趙欽小心翼翼地撓了撓自己所剩不多的頭髮,今日進宮之前,夫人可是花了半個時辰幾乎一根一根的梳,才用那幾縷頭髮包圓了他整個腦袋,沒有露出白花花的肉來。
趙欽心酸無比,不敢動彈了。
他抬眸一瞧,瞧見那大雍新皇帝那張世間僅有的容顏,準備好的一萬字瞬間卡了殼!去他孃的容德兼備,缺不缺德不說好,這大雍朝任誰站在張春庭面前,也半分不敢提“美貌”“容姿”這種詞。
這不是魯班門前弄大斧,這是直接自取其辱。
他的一萬字開頭就大謬了!
趙欽想著,也不跪了也不哭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破罐子破摔的說道,“官家,皇后不能沒有啊!”
張春庭見他開始耍賴皮了,將手中批摺子的筆擱在了一旁的硯臺上。
“叔祖父說的,我都明白。不過我是什麼樣的,旁人不知曉,叔祖父還不知曉麼?不會有子嗣的……”
道理他都明白。朝廷局勢盤根錯雜,他雖然已經順利登基但是根基尚淺,且他行事鐵血雷厲風行,同先皇大有不同,朝中隱隱有許多人不滿。
這個時候若是立後,至少可以多出一個妻族來相護。
且雖然因為趙義那孩子的緣故,如今太后是站在他這一邊的,但是到底他們之間是有嫌隙的。太后處處為趙義打算是真,為他打算……那還是算了罷。
有了皇后主持後宮,拉攏誥命,來鉗制太后,絕對是對他有利的。
“我從一個被放逐的棄子,能坐到這個位置,叔祖父擔心的那些問題,都不是問題。既然如此,何必還耽誤人一輩子,尤其是我們還是衝著人家父兄的權勢去的,吃相未免太過難看了些。”
他足夠強大,並且很有耐心。
這皇宮是都吃人的地方,沒有人比他明白,自己已經是怪物了,何必再拖著人家小姑娘變成怪物。
趙欽一聽,頓時急眼了,“婦人之仁!”
他說著,眼眸一動,嘴唇顫了顫還是將心一橫問道,“官家可是喜歡那顧甚微,你若是想要她做皇后,那也使得。要不然,你怎麼讓她做皇城使,而不是封她做公主。”
張春庭對顧甚微的好,世人有目共睹,他早有此懷疑了。
趙欽說完,只覺得頭皮一麻,感覺自己的頭髮又禿了一縷。
夭壽啊!他已經年過六旬,明明就可以躺在棺材裡等死了,還要在這裡操心老趙家唯一的小趙的情愛之事。
不如早死。
至少後人盜他的墓,發現他詐屍了,不至於用那個“禿頭殭屍”來稱呼他!太不體面了。
張春庭被嗆了一下,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他一臉無語地看向了面前的小老兒,“顧甚微當皇后,你也真敢想!旁人宮鬥宅鬥二十年方才見血,她同人見面二十息內有人躺屍……國庫裡的銀錢都要給顧兇劍拿去給那些誥命夫人買棺材嗎?”
趙欽臉色一綠,不敢想!
“再說了”,張春庭幽幽地看向了趙欽,“你那一萬字的摺子,罵得過韓御史嗎?”
趙欽的臉綠得發紫,罵不贏!
張春庭眼瞅著他又要嚎哭了,無奈地揉了揉眉心,“顧甚微在我眼中,同魏長命一樣,那是血親。”
趙欽聞言鬆了一口氣,可他還沒有來得及安心,就聽到一聲歡快的笑聲突兀地在這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