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師府離皇宮不遠,在這汴京城中最好的位置。
顧甚微從前其實來過一回,彼時姜四郎家中給他相看姑娘,同李銘方每日虐得昏天暗地。
她馱著李銘方飛到了太師府的牆角根,往姜四郎的院子裡頭扔了三隻會飛的野雞,然後悄悄地看了一場雞飛狗跳的鬧劇。
那會兒年少輕狂,哪裡想過太師府權勢滔天?
她滿心滿眼想著李銘方心潔如仙,那是頂好的!姜四郎若是三心二意根本就配不得她。
她領著李銘方趴在屋簷上,瞧著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姜家書生們滿院子抓雞,她瞧得樂呵呵,可一扭頭卻發現李銘方笑著笑著就淚流滿面。
她那時候就在想,會讓人哭的情愛,有什麼好談的。
往事如煙。
太師府還是從前的舊模樣,不過卻已經物是人非了!
顧甚微正陷入到過去中,就聽到耳邊傳來了一陣驚天的怒吼,緊接著便是猶如暴風驟雨炒豆子一般的啪啪啪啪的拍門聲。
她朝前一看,只見先前還站在她身邊絮絮叨叨的說著馬紅英的吳江,不知道何時已經衝到了太師府的大門前。
明明有門童在前,可吳江卻像是沒有瞧見一般,他氣沉丹田,一聲嘶吼,“姜太師!且去開封府!”
汴京的夜空都像是被這聲音劃破了一般,顧甚微發誓,宮中的皇帝老兒此刻怕不是都能被吳江這一吼嚇得掉落飯碗。
她朝著身後看去,只見四面八方好奇的人全都湧了過來。
那門童更是嚇得臉色慘白連滾帶爬的衝了進去通傳……
就在吳江喊到第三遍的時候,面色的鐵青的姜太師從門內走了出來,他穿著一身皂色的常服,看上去比穿官袍的時候少了幾分威嚴,卻是多了幾分和藹可親。
在他的身邊,站著四個同他皆是十分相似的男子。
顧甚微只識得其中穿著藍色衣裳,最為年輕俊美的那一位,那便是李銘方的夫君姜四郎。
姜四郎低著頭,並沒有言語,他看上去也瘦了許多,同李銘方一般面色慘白,彷彿大病了一場。
“豎子無禮。可是官家同你們王府尹已經給老夫定了罪名,如今要吳推官上門來押送犯人?如果不是,吳推官這般行事,實屬沒有道理。”
“且不說官階高低,便說年長年幼,吳推官也不應該如今在老夫門前大聲喧譁!擾了街坊四鄰的清靜。”
吳江撓了撓頭,他臉上身上的傷都還沒有好,到處看著青紫一片的,到了夜裡可怖得像是青面獠牙的惡鬼。
“從前我在邊關陣前叫陣便是這般聲量,怎地這就是無禮了麼?我們武官天生嗓門就大,太師雖然是大官,但是也不能要求我時時刻刻說悄悄話吧!”
吳江氣鼓鼓地說著,朝著周遭無數雙亮晶晶的眼睛看了過去。
“街坊四鄰哪裡喜歡清靜了,我們這些沒讀書的粗人,那就喜歡熱鬧!”
“你都沒有去開封府,那當然還沒有定罪了!不上公堂,哪裡曉得你有沒有罪!姜太師咱們快點走吧,不然我擔心一會兒看熱鬧的人多了,將這路給堵上了……”
“雖然我同顧親人有輕功傍身,可以抬著您老人家飛簷走壁的,但抬吧……多少有些不吉利!”
吳江滿臉真摯,可見這些話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可他越是真誠,就越是氣得那姜家人兩眼一黑。
只見那姜太師右邊站著的一個男子,憤怒地朝著吳江看了過來,“吳推官如此出言不遜,某明日定要參你一本!”
吳江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參吧!儘管參!記得別寫的文縐縐的,不然你罵我我也聽不懂呀!”
“你!”說話那人穿著青衣,整個人都看上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