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江當機立斷地拉開了馬車門,他伸出那纏滿了白布的手,彎著腰作勢要去扶顧甚微同韓時宴。
那模樣活脫脫就像是宮中那前倨後恭的小太監。
顧甚微嘴角抽了抽,輕輕一躍直接鑽進了馬車。
雖然手上落了空,但吳江還是舔著臉跟著鑽了上去,“你們若是去城門口抓兇手,那也是要經過開封府衙附近的,到那個路口再將我放下來即可。”
他說著,嘿嘿一笑,搓了搓手,“若你們真能抓住兇手,我舅父怕不是要在家中也給你們塑個金身,日日供奉。”
“顧親人,時宴兄,你們便給我說說,為何是那人?這要是我舅父問起,我一問三不知,豈不是丟了大臉?從前只有我一個,丟臉便丟臉了。如今紅英……”
吳江說著,有些不好意思的縮了縮下巴,那模樣竟是帶上了幾分嬌羞。
顧甚微瞧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馬車當中空氣實在是太過酸臭!聞著腦袋都不聰明瞭三分!
“倘若汴京城中有連環殺人兇手出沒,我們進城的時候就不可能瞧見那般安寧祥和之景。”
齊王叛亂主要是在宮中,尋常百姓那是一無所知。直到後來皇城司出來到處抓亂黨,街市上方才緊張起來。
當時他們一心想著趕緊救駕之事,根本沒有注意這些。
如今仔細想來,吳江說得沒有錯,開封府尹王一和為了不引起恐慌,的確是封鎖了訊息,並沒有大肆宣揚那殺人狂魔之事,更加沒有提過一句半句案件細節。
尋常百姓對這事並沒有引起重視,所以排隊進城的時候,除了那多嘴的守衛之外,他們沒有聽到第二個議論這件事的。
韓時宴見吳江還是沒有明白,接過話頭無奈提示道:“你可還記得當時那人說了什麼?”
吳江搖了搖頭,這幾日發生了實在太多事情,他怎麼可能記得路邊隨便一個人說了什麼?
他這般想著,看著面前的二人,終於心徹底死了。
他是人,他們不是人,他們都記得。
顧甚微聞言,豎起了五根手指頭,“在旁人都不知曉的情況,那人對此十分了解;在開封府都只知道秋娘同瘸子也就是徐大勇兩名死者的時候,他就知曉一共會死五個人。”
“當年在船上,除卻綠翊之外。正好是五個人,徐大勇,張老七,秋娘,管鴦以及鄭東。”
“不光是如此,他還特意提到了綠翊,說綠翊要尋良人贖身,汴京城中的公子哥兒們要為了她一擲千金。”
吳江瞬間有如醍醐灌頂,“綠翊明明病入膏肓,都閉門謝客了,怎麼可能會有什麼贖身的事情!”
“只有兇手才會知曉會死多少人,這我明白了。可是關於綠翊他扯的謊太明顯了,就不怕我們查到之後懷疑他嗎?兇手為什麼要故意對我們說這些?”
顧甚微嘖嘖了幾聲,“你還記得當時那侍衛的樣子嗎?神神秘秘卻又十分的亢奮。”
“他在得意洋洋的向我們炫耀,炫耀我們即將步入圈套,抓到袁惑這個假兇手,而讓他這個真兇手逍遙法外。”
“可他又不敢透露太多省得壞事,於是真真假假摻雜在一起說……”
“至於關於綠翊的事情令我們懷疑他……”顧甚微看向了一旁的韓時宴。
韓時宴接到眼神,百般無奈,人都說借刀殺人,顧甚微怎麼還借嘴懟人?
他想著,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你也在場,你也聽了,你不是就沒有懷疑他嗎?”
“如果不是我們恰好趕到救下齊王,根本就不會發現那封認罪書有問題;如果不是我們在邊關的時候見過王夫人,又恰好查到了袁惑頭上,我們根本就不會去袁府……”
吳江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