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䴉那張平平無奇的臉瞬間變得扭曲起來。
他無語地往後退了一步,沒好氣的衝著眼前二人罵道,“你們兩個有沒有想過,今日我們乃是頭一回相見。我們雖然都忠於張大人,但說到底不過是皇城司同僚而已。”
“我一不是你們爹,二不是你們娘,我們三人也沒有任何的交情!”
“你們是怎麼好意思想要我的軟甲的!”
朱䴉瞧著那比北朝太后宮中的夜明珠還要閃亮的四隻眼睛,簡直是心力交瘁,有那麼一瞬間他險些就心軟同意了。冷靜一下,這兩個傢伙,分明同他認識還不到一個時辰。
天底下怎麼有這麼厚顏無恥之人!
想當初他同翟狄一同出生入死那麼久,翟狄雖然羨慕他的軟甲,但不敢開口。
這兩個人怎麼敢的!
他正想著,就瞧見魏長命毫不客氣地說道,“不就是喊爹麼?我可以啊!我若是喊你爹你能給我同顧親事一人織一件軟甲嗎?你看我們很瘦的,不會費你很多絲線。”
魏長命說著,還安慰的看向了顧甚微,“顧親事不必擔心,你爹是好爹,所以還是別認旁的了。我就不同了,我爹那是個該死的短命鬼,我無礙的。”
朱䴉面黑如鍋底,他沒好氣的瞪了魏長命一眼,“還一人織一件,你當我是那蜘蛛精,能吐出一個盤絲洞來;還當我是織女,能眨眼織出銀河。”
“我耳聰目明且是要長命百歲的,當不起你的短命鬼爹。軟甲沒有,言盡如此,我該走了。”
他的話音剛落,就瞧見先前那亮閃閃的四隻眼睛一下子熄滅了。
眼前稚嫩的二人齊刷刷的耷拉著腦袋,看上去就像是被人遺棄了的小狗。
好不要臉的二人!
朱䴉捂住了心口,他一個閃身,像是逃一般的離開了,險些沒有維持住日的鎮定。
待朱䴉一走,顧甚微同魏長命對視了一眼,兩人皆是從對方眼中瞧見了討好朱䴉的決心。
軟甲那般好,要是張大人有一件就好了。
軟甲那般好,要是十里有一件就好了。
顧甚微衝著魏長命點了點頭,“你先回營中去,跟在韓時宴身邊,莫要他遭了人暗算。我去打聽一點事情。”
魏長命對於任務之外的事情並不關心,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顧甚微亦是沒有停留,以最快的速度朝著邊城的東面行去。在這附近有一處採石場,開採出來的石頭用來加固城牆,靠近採石場附近,有流放人員聚集的村落。
當地人管這地方叫做牢場。
北關苦寒,且有大量邊軍駐紮,軍需從哪裡來?
流放人員多半都被安排在了採石場,林場,草料場之類的地方勞作,還有一些服勞役的亦是在這附近聚集。
顧甚微翻身下馬,並未著急進那牢場,卻是直接進了那牢場外的一處酒樓,戴著小帽的酒博士瞧見有客人上門,麻溜的迎了上來,““客人打尖還是住店?”
顧甚微眼神示意了角落那張桌子,淡淡地說道,“尋人。”
那小二躬了躬身子,喊道,“客官裡邊請!”
雖然是邊城,但酒樓裡卻是熱鬧得很,顧甚微的進門那一瞬間,感覺到了不少打量的視線,但見她腰懸佩劍,看上去像是不好惹的江湖人士,便又很快就移開了。
顧甚微徑直地走到了角落裡,在這裡已經坐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是留著白鬚的老頭兒。
另外兩個則是顧甚微意想不到的人。
顧甚微詢問的看了那白鬍子老頭兒一眼,隨即蹙了蹙眉頭,看向了一旁的韓時宴,“你來這裡做甚?”
坐在韓時宴身邊的長觀捂著嘴,瞧見顧甚微來捂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