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甚微瞧著韓時宴的臉色變幻莫測,心中有些犯嘀咕,“韓兄不必勉強,其實我用輕功比馬都快。”
“你要是想同去,我也不介意擰著你一路!別看我瞧著沒有二兩力氣,但舉鼎不能舉你還是可以的。”
韓時宴聞言,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顧甚微舉著他在空中大回旋的畫面,這一下子胃中猶如翻江倒海,光是站著都感覺到天旋地轉。
這簡直就是螞蟻掄大錘,丟臉死不如蠢死。
韓時宴再不糾結,果斷朝著不遠處停著的馬車招了招手,“一點兒也不勉強,御史臺無事可做。坐馬車去!”
顧甚微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嗟嘆不已,他們三個只有吳江一人為了大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她感嘆著朝著馬車看了過去,那車伕眼前一亮熱情洋溢的衝著這頭揮了揮手,活脫脫像是狂風中搖曳的大樹,只見他長鞭一揚,吆喝了一聲趕著馬車便轉了過來。
“顧親事,快快上車。我們御史郎新補上食盒,裡頭有山楂糕吶!他還問公主討了藥油,想著顧親事外出辦差有備無患吶!”
韓時宴正準備上車,聽到那車伕和聲細氣的吶吶吶,一下子被嗆住了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他咳得面紅耳赤的,袖子一甩快步上了馬車。
“莫要聽他胡謅,這些都是馬車中必備的。他這人嘴上沒個把門的,被我阿孃帶壞了。”
韓時宴紅著臉說著,就瞧見顧甚微伸出手來,遞給了他一顆梨膏糖。
“雖然味道不怎麼好,但是治咳嗽卻是很有效。我從前傷了肺腑,下雨的時候時常咳嗽不止,每每都靠這個續命了。同你一樣,這也是隨身必備的。”
韓時宴回想起那直衝靈魂的味兒,擱著馬車門瞪了那車伕一眼。
車伕的後腦勺像是生了眼睛似的,他哈哈一笑,揚起馬鞭哼起小曲兒來!
“這曲子好生熟悉,聽著像是若日在王家喜宴上聽到的喜樂!”顧甚微豎起耳朵聽著,只感嘆韓家不愧是大家族,當真是底蘊深厚,一個車伕都通音律知雅意。
坐在她身邊的韓時宴這會兒卻是耳根子猶如火燒,他深吸了一口氣,算是明白自己的腦子是如何壞掉的了。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同闔府的傻子在一塊兒待久了,腦子自然是不中用了……
不過這樣的糾結沒有過上多久,在去五福寺的路上,顧甚微便將她這頭的發現同韓時宴交代清楚了。
“所以你認為那個棉錦同顧家效忠於同一個謀逆者。這個人會是誰呢?按照時間來看,顧家押寶是在斷械案前,那時候東宮地位穩固。他是中宮嫡長,雖然看不出有什麼明君之姿,但是也無過錯。”
“雖然官家真愛蘇貴妃,但是她的兒子那會兒尚且在腹中,同嫡長子根本就沒有一搏之力。”
“顧言之若是那時候就敢下注,那我只能說他將富貴險中求這件事做到了極致。”
顧甚微仔細思索著韓時宴的話,的確當時她母親早產生小弟的時候,湯家兄弟的父親湯太醫便一直在宮中沒有回來替蘇貴妃安胎,還有做產後的調理。
顧家人也是吃準了這個,才假惺惺的派人拿著帖子去請湯太醫來救命。
她想著,蹙了蹙眉頭,“如果是這樣的話,棉錦為何還要多此一舉的拿出那錠金子來試探褚良辰呢?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他們既然拿走了稅銀,為何不直接將這東西給融掉。”
“就像咱們去李貞賢家中發現的金山銀海一樣,那其中肯定也有不少是他貪來的見不得光的髒銀。”
“他是如何做的?直接融了按照自己模子打成金磚,這樣就相當於是毀屍滅跡了。能夠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偷偷轉移走那麼多金銀的人,連這個都想不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