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甚微饒有興致地看了過去,“哪幾個疑問,說來聽聽,看我們想的是不是同一些事。”
韓時宴嘴唇一動,同顧甚微異口同聲地喊出了“李芸”的名字。
顧甚微一怔,輕笑出聲,“你繼續說。”
韓時宴輕咳了兩聲,“李芸這個人很有問題,今日天不亮咱們就去汴河上抓了李茆,李芸乃是李茆同夥,旁人有心在河邊看熱鬧,可她身為李茆同夥,明知道出了大事,為何還那般悠閒在河邊徘徊?”
顧甚微點了點頭,“沒錯,就算她先前不知,意外被捕。”
“我可時刻記得,她是個女騙子,專門哄騙人去賭錢落入仙人跳的圈套。她還親眼瞧見於有地被活生生打死。”
“這樣的人,會這樣一驚一乍嗎?柔弱得像菟絲花惹人憐愛,卻又暴躁無腦?官府尚未發問,她便將所有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怎麼說呢?如果不是我兜裡沒有幾個大子兒,我都懷疑是不是我給她錢收買她了。”
韓時宴看著顧甚微一臉贊同。
“所以,李芸很有可能是假裝的。能夠當騙子的人,可不是這麼容易便失控發瘋的。”
要當一個騙子,譬如媒婆,那得瞧見豬頭誇美人,瞧見屍體誇活泛,瞧見窮鬼誇有錢……便是那黑白無常要成親,媒婆都得笑眯眯地喊一拜天地……
再譬如宮妃,瞧見比自己親爹還老的官家,上一秒還在罵死老頭兒,下一秒不就得眼淚汪汪地山無稜天地合……
沒有這點本事,那李芸如何當得了騙子?
韓時宴接著說了起來,“一開始我只是覺得奇怪,不過一樣米養百樣人,李芸雖然奇怪但也不能說羊群裡絕對不可能混入瘋狗。”
“但是後來,她藉著發瘋去到了李茆身邊,觸碰了李茆一下,李茆明顯得了某種暗示,然後便招供了。”
李茆因為是江湖掮客,本身有功夫在身,又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人,為了防止他突然暴起傷人,吳江是直接帶了枷鎖鐐銬去的,在府衙之外有衙役負責押送。
上了公堂之後吳江也一直都在他的身旁。
先前他明顯表情兇狠,桀驁不馴,一看就是不配合的硬茬子。
可就在李芸靠近他之後,他便調轉了話頭……
當時公堂之上因為顧長庚劈叉受傷,再加上李芸雞飛狗跳的緣故,也不知其他人是否注意到了李芸那個小動作。
“所以,李芸是如何讓李茆聽她的背叛顧家?她出現在汴河邊是不是就是為了故意接近李茆,向他傳達這個訊息:顧家可以捨棄了。”
韓時宴說著看向了顧甚微,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忘記顧甚微之前同他分析過的。
顧家身後很有可能站著其他的“高人”,所以他們才能沾上斷械案,所以他們才能夠讓顧均安尚公主……
“對了”,韓時宴微有得色,“雖然婚宴上沒有找到機會相尋,但是事後我已經試探過王一和了,他應該不是顧家背後的人,他會做那個中人,是得了蘇貴妃授意從中做媒,好給福順公主體面的。”
顧甚微聽著,露出了欣喜與感激之色。
夭壽啊!她總不能說韓時宴前腳剛走,後腳她就見了王一和,還從他那裡搬走了屬於韓嗜甜的糖罐子。
“這可真是太好了,不然的話,我該不知如何面對吳江了”,她想著,立即轉移話題道,“說到顧家背後站著的人,我有另外一個發現。”
“我們去過王御史家中,王夫人也在運河上有很多船,做的是汴京同揚州之間的往來生意。王御史夫人乃是正經的商人,船上並無那勞什子的賭局,更加不會販賣丁口。”
“王家是何等鉅富?王御史漱口都恨不得用金盃,再看顧家……”
顧甚微說著,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