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珀一時只知抱著嘉遇幫她抹眼淚,連話都說不清了。
嘉遇不滿,“你怎麼不吱聲?”
他坦白:“我在想怎麼樣才能不讓你覺得難過。”
“那你想不出辦法的,”嘉遇推開他的臉,自個兒擦眼淚,“我光是想到自己要獨守空房兩年,就受不了,孤兒寡母的,悽悽涼涼……”
穆珀接過她手裡的紙巾,“亂說什麼?又不是見不得面了。”
“可是我爸不讓我跟著你去啊。他就是故意的,個壞老頭,這麼記仇!”就算她和穆珀一開始的婚姻只是交易,到最後不也修成正果了?報復心那麼重,還說什麼不計較,嘉遇氣得牙癢癢,跟著在心裡多罵一聲,文仲個壞老頭!
穆珀哄她:“我可以經常飛回來。”
嘉遇垮了臉,“那我爸就更要抓著你的小辮子了。”
“可我是皺皺父親,咱爸總不能讓皺皺缺失父愛吧?”
“如果不是皺皺出生得及時,他指不定還要出什麼么蛾子來刁難你。”嘉遇太瞭解自己家的老父親,“算了,大不了你回來少點,我過去多點,難不成他還關著我不成?”
這就算是商量出結果了。
穆珀捧著嘉遇的臉,她的眼睛還紅著,“現在心情好點了?”
“……好點了。”
“那請問穆太太能否賞臉陪我吃個飯?你的先生這會兒的胃有點空。”
嘉遇倒在床上,頤氣指使道:“去端過來。”
“行。”
穆珀光著身子下床,又聽後面光溜溜的女人嘟噥:“把褲子穿上。”
光著屁股蛋,晃誰眼呢。
穆珀大笑,應說知道了。
腳邊正好有條褲子,他隨手穿好,端著餐盤上床,好脾氣地問:“穆太太想先吃哪個?”
兩菜一湯,附了一盤餃子,時間長了,看著有些乾巴。
嘉遇整個人縮在被子裡,張嘴就來:“餃子。”
一枚餃子下肚,涼得很,可能是餓極了,她卻覺得很好吃,“再來一個。”
穆珀連喂半盤,嘉遇這才飽了。她摸肚子,下了特赦令:“行了,你快吃吧,別餵我了。”
“不生我氣了?”
嘉遇將臉埋進被子裡,聲音悶悶:“早不氣了。”
穆珀年後就走,時間那麼短,她才不要浪費在生氣上。
*
凌晨兩點,岐楊區的酒吧一條街依舊人聲鼎沸。
與熱鬧劃出一道分明的線,有人等在安靜的暗處,一根菸又一根菸地抽下去,都沒能等到新訊息的出現。
“媽的一群廢物!”
男人將腳邊的垃圾桶踹翻,卻聽幾道腳步聲,他回頭,不由退了兩步。
“怎麼,意外?”
穆珀走得很慢,停下時鬆了鬆圍巾,“是你約我出來,我總得要見到你人才行。”
男人沉了臉色,他收回手機,“你知道了吧。”
“知道什麼?是說評標書的事,還是你派了一群打手堵我的事?”
……
就在兩個小時前,穆珀收到一條簡訊,內容就一個地點,並無署名。
穆珀知道是沈珩。
彼時嘉遇翻了個身,他給她蓋好被子,而後悄聲離開了房間。
在露臺吹了幾分鐘的風,他才回了一個好。
穆珀心中清楚,應對沈珩這種自大狂,最好的打擊方法就是壓垮他,無視他。也許失去西岸這塊地對沈家來說無關痛癢,但針對沈珩而言,這是臉面問題,他不可能承受得住。
這個時間的約談……穆珀不得不為自己多留一個心眼。
而沈珩也沒有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