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一聲不吭地掛掉電話後,嘉遇摸摸肚子,又繼續睡了。
直到外面的爭執聲大到將她吵醒,她才捨得下床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阿姨,”嘉遇站在房間門口,“你去廚房吧。”
沈珩站在玄關處,視線用力地釘在嘉遇的肚子上,那裡平坦纖細,沒有半點孕相,他淺淺地吐了一口氣,陳述道:“你在開玩笑。”
嘉遇沒有立刻回他,而是走到客廳坐下,安靜地剝橘子,“過來坐。”
沈珩依言動了步子,在她旁邊的雙人沙發上坐下,他又重複:“你在開玩笑。”
嘉遇掀起眼皮,嘴角抿得緊,擠出了一個很淺的窩,這是她認真時會做的表情。
她說:“你知道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沈珩右眼皮猛地跳起來,他抓住嘉遇的手臂,近乎咬牙切齒:“文嘉遇,你怎麼可以!”“我怎麼不可以?”手臂被捏得很疼,嘉遇卻眉頭都沒皺一下,“需要我提醒你幾次?穆珀是我的合法丈夫,我懷了他的孩子,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沈珩瞪著眼睛脫口而出:“你明明知道…”知道什麼?沈珩沒有繼續說下去。
嘉遇的睫毛顫了顫,她別開眼,按著他的手腕一點一點往下扯,說:“我不知道。”
“你知道!”沈珩一字一頓道:“文嘉遇,你知道我喜歡你。”
“是嗎?”像是早就猜到了結果,所以聽到時嘉遇連瞳孔都沒捨得動一下,她將一粒橘子瓣放進嘴裡,慢慢地吃完,才作出回應。
“可是沈珩,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沈珩登時僵住,一臉不可置信。
“你說什麼?”文嘉遇喜歡過他?為什麼他不知道!高三那年嘉遇被文仲送去南水鎮,在誰都沒有告訴的情況下,她不是沒有聯絡過沈珩。
相反的,連續一週,她不斷地給沈珩打電話,發簡訊,發郵件…什麼聯絡方式她都試了一遍,然而得到的卻是訊息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回應。
嘉遇從小就和沈珩認識,沈珩對她而言是日常,也是習慣。
多年來的陪伴讓她變得遲鈍,不管沈珩做出什麼暖昧舉動,她都只當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起碼這樣的認知在文家出事之前都沒有變過。
文家出事以後,前兩天才透過影片的人突然就像是被風吹散的蒲公英,怎麼找都找不到,那是嘉遇第一次對沈珩產生了別樣的感情。
她迫切地希望沈珩能快點出現,能像小時候那樣,他演英雄,英勇無畏地救下被壞蛋抓住的她,一邊將她護在懷裡,一邊舉著棍子大聲說:“有我在,沒有人可以欺負文嘉遇!”可是他沒有。
她給了他一個星期的時間,他也沒有出現。
於是關於友情以外的那麼一點點不同,就這麼隨著時間慢慢消散了。
冷靜下來後,其實嘉遇能理解沈珩不聯絡自己的行為。
他除了是沈珩,更是沈家的兒子。
當時文仲被人擺了一道,文家背後的關係網密密麻麻,稍不注意扯出來就會引火上身,沒有人願意在這時候惹上一身腥。
與文家交往過密的沈家尤甚。
也許沈珩正在為她和家裡抗爭,也許沈珩正在想方法聯絡她…可嘉遇還是不可避免地對他感到了失望。
以至於後來沈珩找她,她選擇了視而不見在文家化險為夷後,她選擇了若無其事。
不知是出於有心無力的內疚還是因為相隔太遠無法推心置腹,那對於他們倆來說實屬空白的一年,沈珩亦是從來不主動去提。
把所有的失意都裝作沒有發生過,雙雙粉飾太平,一年來的分叉口不過是因為家裡出了點事沒能有所聯絡,事情過了嘉遇跟沈珩還是眾人眼裡那兩個最要好的朋友一一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