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涅墨亞獅子』就這樣完了。顯然,這是我們的兇手所乾的第一件功績,他沒忘了偷走少校那張漂亮的獅皮!接下來他就準備繼續他的『事業』了。一個月後他帶著獅皮去了格拉斯奇,要去挑戰無疑是他最令人生畏的對手,我將其名之為『勒耳那蛇怪』……
「在那裡,他的成就和前面這件事差不多一樣,結果也是戰勝了敵手,砍下了怪物的頭,其象徵便是那些不好惹的狗,而自己則毫髮未損,甚至連狗也沒有——如果我們不把它們被砍下的頭算進去的話。面對這樣一群惡狗,這種事似乎是無法想像的。然而好幾位鄰人在這個慘劇之夜都曾聽到,這些狗吠叫了好長一段時間。我認為,赫拉克勒斯應是又一次藉助於他最愛用的一個方法,即讓他未來的犧牲品不由自主配合自己。於是,—個和自己的狗一樣惹不起又非常吝嗇,在周邊地區有如惡龍的悍婦老太婆,就成了罪犯心目中理想的『勒耳那蛇怪』了。老太婆仗恃自己兇惡的看家狗,不讓任何人靠近自己的家;但若是有人上門,向她提出一樁好買賣,讓錢幣在她手裡叮叮噹噹作響,那麼打起交道來肯定就容易、熱絡得多了。
「我們那位神秘訪客向她提出了什麼建議呢?這麼說吧,是要買下她的狗,而且出價極高,但條件是能先看一看。雖然女主人就在場,他還是希望女主人給她的那些狗都戴上一個嘴套,那是他隨身帶來的。這樣,那些狗便一個個過來給封住嘴,並被拴在了屋裡。這中間其他的狗在屋外仍然叫個不停,一直輪到最後一隻。這些兇惡的四腳保鏢給控制起來後,他對付『勒耳那』就毫無困難了,只要揮拳來一下將其擊昏就行。接下來,他手拉狗繩牽著這些狗,像絞死人一般將它們吊上樹枝。剩下來的事便是隻要到廚房裡找一把大菜刀,再回去幹完他邪惡的活計……在挨個將狗身首異處後,他回到廚房去幹最後一件事:砍下號稱『不死的勒耳那』的腦袋,並像傳說中所講的那樣,把這個頭塞到一塊大石頭下面……」
「多可怕呀,」理查森太太顫慄著說,一把抓住她的白蘭地酒杯,「我希望這個狂人馬上不能再害人了!」
「我理解您的憎噁心情,太太,」歐文重又說道。「但應當看到,這個野蠻行為中更多的是很注意嚴格行事,而非對殘忍有種不得滿足的癖好。」
「他照樣……幹出的事擺在那裡呀。」
歐文搖搖頭,同情地一笑。
「唉,我還沒講完呢。非常幸運的是,接下來的一件『苦差』就不那麼恐怖了。依我淺見,這是他最令人注目的一個方面,因為他能讓他的犧牲品聽任擺布,沒費周折就使這個人做出那些怪異的行為。『厄律曼託斯山的野豬』一案的精明靈巧,令人對他只能佩服之至。還是讓我們看看,他是怎麼使得一個患有心臟病而且肥肥胖胖的人不得不在雪地裡奔跑,還要順著山坡,身上只穿一條短褲……
「對這件事,我們想像一下查爾斯·貝爾納新。他戴一副厚厚的眼鏡——請注意這一點——去找他的醫生做例行諮詢。我們設想,醫生很鄭重而且顯得很博學地告訴他,說現在有一種革命的新方法,非常有效,建議他來個以毒攻毒,說這有點像疫苗的原理,注射一定劑量的毒素可以更有效地和疾病進行鬥爭。從目前來看.就是讓一顆帶病的心臟合理地工作而得到治癒;這和所有那些人們已經公認的概念相反,它們到現在為止已經造成許許多多的犧牲品了……『應當勇敢向前啊,我親愛的貝爾納斯!要治好和強健衰竭下來的器官,就得狠下措施!』如此等等。任何別人對這種如簧之舌的勸說,無疑是不會得到本案受害者信任的,但既出自自己主治醫生之口,他還能相信誰呢?」
「我明白了,」赫拉克勒斯說。「有個人扮成醫生,在一天當中……」
「甚至不到一個小時。這並不太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