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露迎上了他的目光,與之對視了兩秒,心跳莫名加快,沈白露趕緊收回眼神。
方壘原本是想先去菸酒櫃檯的,可是看到沈白露,大腦就一閃而過一些似曾相識的畫面,但終究迷迷濛蒙,一點兒也不清晰。
在兩年前的那場戰鬥中,一顆子彈擦著方壘的耳邊呼嘯而過,他僥倖躲過,卻沒想到接下來會有一顆手榴彈在身邊炸開。
他身手敏捷地跳趴下,頭撞到了一棵樹上,傷好後彷彿丟失了很多很多記憶,可是又分明說得清自己姓甚名誰,前面二十幾年的人生是如何過來的。
那場戰鬥,連裡犧牲了幾個戰友,他本只是個排長,僥倖命大,之後休養生息,提幹升了副連長。
直到今年才得空回鄉探親。
方壘的大腦隱隱作疼,眼睛看了一下菸酒櫃,腳步卻不由自主地朝沈白露走了過去。
沈白露看著他提步走向自己,接待了無數位顧客,對買賣駕輕就熟的她,驀然覺得呼吸十分艱難。
「你好,同志,需要點兒什麼?」沈白露緩了緩,一慣地親切詢問。
方壘低沉地開口:「你好,同志,我想買十尺的確良。」
第8章 花痴一下
沈白露疑惑地看著他,感覺他的目光彷彿海中幽深的漩渦一般,能把人吸引進去。
他要買「的確良」?可這是日用品櫃檯。
負責布匹櫃檯的王見娣回孃家幫忙割稻子去了,讓緊挨著的鞋櫃售貨員朱姐幫忙照料。
沈白露跟布匹櫃檯之間,還隔了個紡織物櫃檯,他要買布匹的話,去更近一些的鞋櫃問豈不是更方便?
她眨了眨眼睛,只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句:「同志,你要買什麼?」
「買布,的確良,你可否幫我看看?」方壘看著她,注意到她的髮辮十分特別,蜈蚣辮自頭頂紮起,自然地盤在腦後,而人的模樣更是好看,眉目如畫,笑意盈盈。
沈白露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既然他要她幫忙看,那她樂意相助。
「好的,請來這邊。」
沈白露走到布匹櫃檯,和朱姐點了點頭,又跟他做著介紹:「這一摞都是的確良布,不知道你要哪種料子?紗卡的還是府綢的?還有,要什麼花色呢?」
平日裡跟著王見娣沒少學習這些硬知識,今天派上了用場。
方壘看向貨架上的布匹,嘴巴微張,沉吟半晌,他哪裡分得清這些,反正在他眼中不過是布。
沈白露見他一臉懵逼的樣子,有點兒像現代的直男分不清口紅色號一樣,油然而生出小小的憨厚可愛,便笑了笑,拿出兩匹放到櫃檯上介紹道:「這是紗卡的料子,比較薄一些,一米還要貴幾毛,賣得比較少,這一匹是府綢的,用途比較廣,賣得比較多。你摸摸看,手感不一樣的。」
方壘站得筆直,一動不動,並未觸碰布料,只說:「那就府綢的吧。」
「花色呢?這一邊都是府綢的。」沈白露指了指,看向方壘,笑盈盈地說道。
方壘頭大中,又看著沈白露雙眸直視自己,不由低了低頭:「不如同志你幫我挑?」
沈白露便問:「你是買布送給多大年紀的人?或者給什麼人做衣裳的?」
方壘回道:「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還有五十多歲的老人家。」
沈白露大概明白了,從布匹裡找了找,說道:「那不如這一款吧,白底淺青小花,給大人、姑娘或者小孩做衣服都合適,即使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穿也是可以的。」
這款布料她看著也格外眼熟,驀地想起來,很像某影后演靜秋時穿的那件衣服的花色。
方壘點頭道:「那就這一款吧,我買十尺。」他拿出了兩張五市尺的布票,沈白露看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