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爬上了車廂,把貨一箱一箱地搬下來,鄧家兩個人輪流接應,把貨搬進店中。
搬了兩趟,一盞大的探照燈突然照向了車廂,司機不由捂了捂眼睛。
「誰!」司機大聲吼道。
說是遲,那是快,一共迅速湧出了六個人,兩兩合作,將正在搬貨的人制服住,拷了起來。司機本能地往車廂裡走,派出所的副所長站在車廂下方,淡定地道:「下來吧,你還能走到哪裡去。」
鄧順發的二兒子向來性情暴躁,即使被反拷得死死的,也在掙扎著:「你們憑什麼抓我?我在卸我們自己家拉的貨。」
武副鄉長走了過來:「這是你家的貨,還是供銷社的貨,我們會慢慢查清楚,你不用急著喊冤。」
副所長懶得跟他們解釋,只一個示意,讓人把這三人全押回派出所再說。
鄧家的兩個親屬不依不饒起來,吼道:「快把我放開,你們這是草菅人命,你們這是亂抓好人!」
他們家的商店距離派出所只百米距離,嘶吼的聲音引起了土狗的一陣狂吠。
服裝店裡的人聽見外邊隱隱約約傳來的動靜,知道行動開始了,派出所的小隊長很快開啟門,領著兩個隊員,沖向對面的供銷社。
有人拍了拍供銷社的門,低聲道:「鄧主任,卸貨了。」
沈白露和方壘透過門縫看過去,裡面的燈亮了,門也很快開啟。
鄧順發看著門外站著的派出所同志,一臉的懵,小隊長掏出一張搜查公文,在他面前一擺:「鄧主任,鄉裡懷疑你私吞集體財產,現在要進去搜查。」
鄧順發整個人都是懵的,他原本就在店裡等著他們來卸貨,等得犯困打了盹兒,卻沒有想到等來了派出所的同志。
小隊長身後兩個人很快乾脆利索地把鄧順發反手拷住,鄧順發清醒了過來:「我警告你,不要亂抓好人,我什麼事情都沒有做,你們不能亂來!」
「做沒有做,證據會說話的,你不用多說。」他指示著那兩個隊員,「先押回去,我等他們過來搜查。」
沈白露在門縫後面,握拳叫了一聲:「yes!」
可算把這些人給抓住了。
待鄧順發被押走,方壘把燈開啟,拉著沈白露,還有老段、工商所所長,全都一起走到了供銷社對面。
武副鄉長很快帶著人過來找證據。
老段上前握住了武副鄉長等人的手,說道:「真是太辛苦你們了,這個供銷社就像是我的第二個家,家裡不允許出現敗類。」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武副鄉長看了一眼眾人,「大家都辛苦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鄉裡和派出所的同志吧。」
他說著便帶了人進了供銷社。
方壘說道:「我們還是不要去添亂了,就交給他們去辦吧。」
老段點點頭:「所長,我們要不然一起回家?」
所長說道:「我就在單位宿舍裡休息,反正明天就上班。」
沈白露對老段說:「段叔,要不然你也就在我們店裡將就一晚吧,天這麼黑,明天再回家。」
「也好。」
方壘拉著沈白露回到了服裝店裡,老段安頓在旁邊的百貨商店裡。
這個看似平淡無常的夜,卻又是驚心動魄的,說它驚心動魄,卻又比想像中要平靜許多。
沒有人員傷亡,沒有流血犧牲,一切都在精準的控制之下,堪稱完美。
可是沈白露也不知為何,總覺得身上冷,躺在被窩裡,又鑽進了方壘的懷中。
「你怎麼了?怎麼還在抖?」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太興奮了……」
「傻瓜,沒事了,不會有事的,鐵證如山,他們抵賴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