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露這一路上都沒有什麼想法,畢竟結婚這事還早,而且結婚了也不常住在這兒。但是聽見兩邊的長輩開始商談的時候,沈白露才反應過來:天惹,這是真的要進入談婚論嫁的步驟了啊!
果然不管是哪個年代結婚,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何況現在物質雖然貧乏,禮節卻比現代還要注重,什麼提親啊,請媒人哪,交換庚帖啊……都按最傳統的來,禮節漏了一步,將來都要被人指摘。
沈白露聽得頭大如鬥,眉頭直皺,想想到時候結婚,幾乎要請全村喝喜酒,要行土味十足的禮……就感覺壓力巨大。
方壘湊到耳邊,笑問:「你是不是頭暈?要不我帶你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再好不過……
沈白露跟著方壘溜了出去,繞到了後面的小竹林,這兒環境十分幽雅。她大口呼吸著,拍了拍心口。
「怎麼,壓力很大?」他問。
沈白露抓著一根光滑的竹竿,情不自禁搖了搖竹子:「有點兒。」
他笑:「結婚沒有這麼容易的。」
沈白露:「突然不想結婚了。」
方壘臉一沉:「想臨陣逃脫當逃兵了?」
竹林裡十分清靜,沈白露搖竹子時,有細長的竹葉飛下來。
方壘在她頭髮上拾掇出一片葉子,溫聲道:「你先別著急,今天把事情商定下來,你我都好放心,等我那邊落實了,怎麼結婚,怎麼走過場,都聽你的。」
看著他如此誠懇,又讓人安心,沈白露問道:「你當真聽我的主意?」
方壘:「當然,只要在能力範圍內,都聽你的。」
沈白露噗哧一笑,點頭道:「既然最快也要明年,那到時候再說吧。」
正說著話,方凱在林子外喊了一聲:「哥,大伯叫你們別在外面待太久。」
「知道了,馬上回去。」
看著方凱轉身離開,沈白露不禁問道:「對了,上次太匆忙,也不方便,你都沒跟我說你是怎麼解決張琴的呢,還有你弟怎麼辦?他不難過嗎?」
「並沒有怎麼費工夫,不過是去了趟張琴孃家,跟她孃家人談了談,孃家兄弟同意把她帶回去再改嫁。我弟早就知道他媽媽做的事了,心裡原本就有對她意見。而且他的性格跟我們家裡人更相似,平時也對我比較依賴,所以沒吵沒鬧地留在這裡,以後吃住在大伯家。」
聽他輕描淡寫地說出來,彷彿十分輕鬆,但沈白露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直到後來,眾人吃完午飯後,去大伯家裡坐了坐。
堂嫂李文慧一直在張羅,挑著水桶去打水時,沈白露說想去看看這兒的水井,便跟著她一同去了。
在水井邊舀水洗手,堂嫂羨慕地說:「你的手真白淨。」
沈白露笑了笑:「我一有假就回家幹活的,也會曬黑,只不過回供銷社上幾天班,就白回來了。」
堂嫂:「以前凱凱他媽,基本上在家裡都不幹活,太陽下山了才去菜園裡澆個水,種出來的菜沒眼瞧。這次真難為壘子了,能把這尊佛請走。」
沈白露:「是啊真不容易……對了,她沒有反抗嗎?」
堂嫂:「怎麼沒反抗,一聽說要讓她改嫁,就鬧開了。你是沒有看到她撒潑的架勢,當著她孃家人的面也一哭二鬧三上吊。」
「後來鬧不動了才答應的?」
「不是,壘子把隔壁村那個老單身找來了,還有村幹部也請了過來,直接當面撮合他們。」說到這裡,堂嫂把聲音壓低了,「他們兩個暗中苟且的事,大家都知道,也告訴了她孃家人,只是為了體面,都沒有說穿。而且她孃家兄弟雖然多,但這次理虧,只能幫著一起勸說改嫁。」
「可是,我聽說她孃家非常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