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憂沒想解釋,帶著被抓包的窘迫感輕輕應了一聲,跟著徐長樂一起熱身,然後跟她一起慢跑到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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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位上吃完早餐,吳憂就走到了辦公室跟班主任說明自己以後呆在美術教室的時間會多得多。
想藝考的孩子基本上剛入學的時候就考慮好了自己的重心該放在哪裡,像這樣最後一年才去的十分少見,畢竟比別人少了那麼長時間,落榜的機率很大。
只略微思量了一下,謝淵就覺得不切實際。
他看著吳憂,想勸說,視線觸及她眼睛的時候卻又停了下來。
那是喜愛一件事物才會出現的眼神,是模仿不來的。
於是他便沒有勸說,畢竟她父母都同意了。
“那你去吧,自己安排好時間。”
藝考對文化成績要求不高,但只是要求不高,所以該學習的還是得學習。
吳憂點點頭:“老師,那我回去了。”
她幾乎迫不及待的想去美術教室。
不過在走之前她還是先回了趟教室跟徐長樂聊了幾句後才離開。
美術教室的位置有些偏僻,尋常學生甚至會出現找不到的地方,吳憂卻輕車熟路的走了過去。
時隔一年,吳憂發現自己竟然一點都沒忘記過這條路。
看著半掩的房門,吳憂莫名覺得心跳得有些快,分不清是激動還是緊張。
她推開門走進去,有幾個眼生的面孔,但大部分都是熟悉的人,老師是一個長髮的大叔,頭髮在腦後紮成馬尾,戴著圓眼鏡穿著時尚,讓人很難相信他其實已經五十多了,家裡女兒的孩子都會跑了。
美術教室很少有陌生人來,吳憂一推門教室裡大半人都抬起了頭來,不過很快就低下頭去了。
教室中間放著靜物或石膏像,學生圍成幾堆畫著。
吳憂的心驀然火熱起來。
她終於也是他們中的一員了。
“好久沒看到你啦!”範英池笑吟吟的看著她,沒問她怎麼來了,而是說好久沒看到她了。
吳憂臉上浮出笑容:“家裡同意我畫畫啦,麻煩範老師給我一套用具。”
範英池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掩飾了過去,招手示意她跟自己去辦公室拿用具。
他當了幾十年的美術老師,見過不少像吳憂這樣喜歡畫畫,卻又無法畫畫的孩子。哪怕他是這個行業的人,也無法昧著良心說這個行業很有前途。
所以他理解那些不願讓孩子學美術的人,只是每次看到這些孩子渴望的眼神,他就忍不住心軟去教他們怎麼畫。
反正不過是幾張畫紙而已,要不了多少錢。
不過這種最後如願了的孩子,範英池也確實是第一次碰到。
他邊走邊問:“是想要什麼樣的?普通的還是中檔的?”
吳憂剛想說要中檔的,又想到自己家並不富裕,便又道:“普通的吧。”
範英池心下了然,臉上依然帶著溫和的笑意:“先畫素描練練手吧,HB到8B各來一支,素描紙和水粉紙各來8張,還有水粉筆和小桶調色盤都來一套,錢我算出來了再告訴你,不急。”
吳憂點點頭,跟著範英池拿東西,看著他一樣樣把東西寫在本子上,他一直都會這樣,要錢時會把單子也給上,多少錢一目瞭然,大家都輕鬆。
她抱著一堆東西回了教室,將東西放到一個空桌上,找人借了把小刀削筆。
美術教室一直都是這樣,人少,從來都沒有坐滿的時候。
畢竟這不是一個容易的行業,很多學了七八年的也會在最後關頭放棄,既因為負擔不起,也因為覺得前途無望。
吳憂沒想那麼遠過,她就是喜歡,想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