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晌的京城街道極是熱鬧,長長的迎親仗隊敲敲打打,俊美的新郎官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英姿勃勃。
那便是當朝的中書令婁詔,正於今日迎親。
花轎中,馮依依雙手交疊放於膝上,一方蓋頭遮住瞭如花嬌顏,只能聽著外面的熱鬧。
一番波折,她與婁詔再度結合。
再嫁,昔日少年已成權臣。
黃昏飛霞,婁府前廳一派喜氣。
婁夫人,宋家夫婦,幾位長輩端坐中央,接受一對新人的行禮。
一番繁瑣的禮節,馮依依只能將自己交給喜娘,人家帶著她做什麼,她便做什麼。
隨著一聲“禮成”,馮依依手中攥著紅綢,被攥著另一端的婁詔帶進了洞房。
這是一座新院子,以後就是府裡的正院,是男女主人的住處。院名很簡單,“倚安院”。
喜娘樂呵呵的扶著馮依依去了喜床上坐下,嘴裡一句句的全是吉祥話兒。
早生貴子,福氣綿延,郎才女貌……
打從去把馮依依接回來,婁詔還沒撈得上說一句話。看著一身大紅的新娘,心裡總也有些盪漾,想要過去親暱說一句好美,怎奈那喜娘的嘴一刻不得閒。
“大人,宋將軍讓您去前廳,說是宮裡來人。”清順站在門外,小聲道。
婁詔只能歇了想過去說話的念頭,看著搖曳的蓋頭流蘇,想要現在就上去掀開,看看那張嬌豔明媚的臉蛋兒。
算起來已有十幾日未曾見到馮依依,婁詔覺得是徐珏故意為難,非說什麼成親前幾日不能相見,會不吉利。
原本婁詔不信這些,但是這回他照辦了,他真的想和馮依依白頭偕老,不再要波折。
喜房裡暖和,今天是好日子,炭火燒得那叫一個足。
期間,宋夫人進來說了一會兒話。
大意就是讓馮依依和婁詔明日早上去將軍府用膳,新婦進門有個規矩,要由新郎一方的女長輩在成婚次日,為新娘梳頭,寓意和美幸福,白頭偕老。
自然,這事就落在宋夫人這個表姨母身上。
到了半夜,就在馮依依差點倚著床睡去的時候,新房門開了,婆子們歡喜的道著賀。
“媽媽們辛苦,花廳裡已經備了喜酒,清順這就帶你們去吃。”清順嘴巴會說,看誰都是一副笑臉。
往那些婆子手裡塞了喜錢,清順將房門給關上,留給屋裡一片清靜。
馮依依瞬間清醒過來,可惜蓋頭擋住了視線,只能聽到腳步漸近。
少傾,身邊厚厚喜被陷下去一塊,那是婁詔坐在了她身邊。
馮依依心裡怦怦跳,垂眸不自覺咬上唇角,就像兩年前一樣,她既忐忑又期待的等著婁詔掀開蓋頭,只是那時……
久久,身旁人沒有動作,能聽見他淺淺的呼吸。
馮依依歪歪腦袋,沉重的頭飾讓她的脖子有些僵硬,想要開口,又知道新娘子不能隨意開口說話。
“夫人。”婁詔笑了聲。
隨後,他隔著蓋頭,與馮依依的額頭碰在一起,手伸去蓋頭下,捏著那小巧的下頜。
馮依依皺眉,先是聞到婁詔身上的酒氣,就等他掀開蓋頭,天知道她已經悶了半天。
可是婁詔就是不掀開,隔著一層,手指輕描著她臉的輪廓。
“嗯。”馮依依輕輕發出聲響。lj
“什麼?”婁詔趴在馮依依耳邊,輕聲呢喃,“大聲點,夫君聽不清。”
“我,”馮依依哼唧一聲,嗓音輕輕軟軟,“頭上好沉。”
婁詔笑,伸開雙臂將人抱住,像個孩子一樣滿足,帶著她輕輕晃著:“我把依依娶回來了。”
馮依依一陣頭暈,這人怎麼就是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