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搬出偃湖公館那幾天, 趙卿之還打電話問她是不是和陸堯鬧矛盾了, 她緊張到不會說話,害怕讓她失望,戰戰兢兢說:“我有點兒私事,所以出來住幾天。”
趙卿之卻沒有多問, 只是嘆口氣,“十一要是做了什麼混賬事, 你告訴媽,我替你罵他。我和他爸就希望你們能好好的, 和和氣氣別生氣。”
後來她去收拾博盛那一堆爛攤子,女兒和父母反目成仇, 媒體把她寫得相當不堪, 每次陸家家裡人打來電話, 她都會渾身發抖,但他們從未指責過她,或許陸堯跟他們說了什麼,他們沒過問,只是要她別太累,注意休息,有事給家裡打電話。
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
沈林傑把她堵在停車場的時候,也是陸家人最先趕過來,給她安置病房和專家,家裡保鏢連夜調了過來。其實看到沈林傑的時候,她就已經預測到不會善終,下車之前已經聯絡了徐安,說通話不斷,讓她有情況立馬報警。後來路人又幫她再次報警叫了救護車。
沈伯謙和程之琳也來了,趙卿之甚至都沒告訴她,她無意間聽護士在說,才知道,她的父母來過,不過不是關心她的傷的,而是指責陸家的律師不遺餘力地找證據以佐證沈林傑是故意殺人而非故意傷害,這是把沈林傑往死裡逼。
“都是一家人,有必要做得那麼絕嗎?”程之琳電話裡的聲音顫抖而憤怒,“說到底是你哥哥,你還是人嗎?沈林歡。”
沈林歡平靜說:“可能不是吧!”
她被沈林傑控制住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會死,那時候甚至感覺不到疼,反而是一種從心底生髮出來的強烈的痛快感。
都死了才好,一了百了。
只是睜開眼看到陸家的人的時候,才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她不想死,她還想……見一見陸堯。
“你就是隻喂不熟的白眼狼。”程之琳氣得聲音發抖。
不知道的,還以為沈林傑是她兒子,沈林歡是她撿來的。
沈林歡沒有了憤怒,也不會覺得悲哀了。只是有點兒荒唐啼笑皆非的感覺,她沒有吵架,掛了電話,把程之琳沈伯瑾和沈伯謙全拉進了黑名單,世界短暫地清淨了。
有時候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對自己的女兒這麼厭惡,沈林歡小時候一度覺得是自己不好,不夠活潑,不夠開朗,不夠聰明,不夠討人喜歡……
可沈林傑那麼討厭,又鬧騰又懶惰又笨,趙清月卻對他如珠似寶地呵護著。
她很努力地去討好過,試圖做過開朗活潑的人,也試圖努力讓自己變得更聰明。
只是無論她多努力,都沒辦法做他們心目中喜愛的小孩。
後來才知道,有時候惡意可以是無緣由的。
就好像有人可以沒有緣由地對別人善良。
陸堯就是。
……
陸堯瞧著她,不滿她的說法,“也是你的家人。”
沈林歡心頭猛地跳了一下,很奇異的感覺。
就好像……有家了。
“所以你那天說的,知道和我聯姻很開心,是什麼意思。”陸堯傾身,很近地凝視她,到這時候,似乎才有機會質問她。
答案呼之欲出,可他仍舊不敢相信。
想聽她親口說。
沈林歡眨了眨眼,陡然有些難為情起來,“就……很開心。”
“因為嫁給我開心?”陸堯聲音低沉,含著幾分誘哄的意味,“是嫁給我這個人開心嗎?”
沈林歡像是個乖巧的小學生,兩隻手平放在肚子上,眉眼垂著,認真點頭。
陸堯嘴角上揚。
下一秒沈林歡的嘴唇被柔軟的觸感覆蓋,陸堯的吻急切而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