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酒吞開口,“安倍晴明他現在在哪裡?”
妖狐在太陽還未完全升起時就起了床。久違地欣賞了一次完整的日出,一週後他就要離開這裡,再也不會看到同樣角度的日出。他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一隻手拿著一杯牛奶——不是咖啡。另一隻手拿著一個只加了生菜和煎蛋的簡易三明治。他昨晚做了一個決定,做這個決定之前很掙扎,做完卻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和興奮。他訂了一張今早從東京前往京都的車票。
他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更早一些做出決定,昨晚就可以出發。
將使用過的餐具洗淨。一隻手提著捆好了的垃圾袋,另一隻手抱著那盒房東太太給的酒。站在樓道里看著已經完全升起的太陽。他相信八百比丘尼老師是不會介意他連續請兩天假的。
難得奢侈地預約了計程車,妖狐提前了一個小時就到了車站,無所事事地看著腳步匆匆的人群,時間實在是太早了,還沒到他和大天狗約定的晨間通話的時間。或者,乾脆瞞著他給他一個驚喜,妖狐想,這樣做會不會太幼稚了?
在妖狐無聊地將第十條貪吃蛇撞牆自殺之後,終於到了可以上車的時間。他佔據了一個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見蔓延出去的鐵軌。那是通往京都,通往大天狗的道路。
有新的郵件。來自新增了地址卻從未聯絡過的雪女。
“已和蝙蝠取得聯絡,請速回復。”
蝙蝠,是他們給鐮鼬取的代號。
還有五分鐘發車。
妖狐挑了個人少的角落撥打了雪女的電話。她的聲音似乎比當面所見時還要寒冷。他們之前讓妖刀姬和雪女將相關訊息透過幫派和黑市的渠道散佈出去,留下的自然不可能是警視廳的聯絡方式。
“妖狐警官,”雪女用了這個她熟悉的稱呼,“已經和鐮鼬取得了聯絡,他已經到達東京隱藏起來,他希望我們可以儘快去找他。”
妖狐此刻心情複雜,無論早一天還是晚一天,或者只是半天,他也一定會因為這個訊息感到開心,那些他們做過的猜想終於可以得到驗證,鐮鼬的出現代表著他們和破案的距離已不過咫尺。但偏偏是現在,偏偏在他要前往京都的現在。
“他指明不能有超過三個人前往,大天狗大人命令我和妖刀姬立刻前往東京支援您,我們還有半個小時就會抵達東京。具體地址稍後會傳送給您。”
妖狐又下意識地咬了咬唇,聲音從嘴裡擠出,“好。”
妖狐下了車。
距離列車啟動只剩兩分鐘。妖狐沿著一個車門走到車廂的另一個車門,他走得很慢,但兩分鐘顯然比他想象中更加漫長。車門在他身後緩緩關閉。妖狐深吸了一口氣,他看著最新收到的郵件,一串用他們約定好的方式加密過的座標。他走出車站,才發現今天的陽光燦爛得有些過於刺眼。
用谷歌地圖搜尋了破譯後的座標。並不是什麼隱蔽的地點,而是在池袋東口區的一家百貨商店。具體的樓層暫不可知,已經快要到上班高峰期,妖狐看了看和自己相隔了大半個東京的目的地還是選擇了公共交通。
在去往車站的路上妖狐試圖給大天狗打電話,習慣性地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才發現已經變成了空號。又改打那個還未曾存入通訊簿的號碼,才終於聽到了大天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