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了。
說實話,他第一次看到曹衝憤怒,尤其是對他憤怒。
在他的印象裡,他的這個王兄是從來不會如此憤怒的。
但今日,好像自己徹底將他惹怒了。
曹據退後一步,低下頭去再不敢言語了。
見曹衝臉色陰沉如同烏雲一般,那些應和的聲音戛然而止。
“按照大夫的意思說,張承貪墨修路款,非是修路,而是去給百姓買牛買鐵犁,這便是罪輕了,若是如此,那本宮豈不是可以將鹽鐵之稅拿出來,去蓄養戰馬,去整頓軍備,去訓練士卒?”
張範臉上一黑,馬上搖頭說道:“殿下,此二者不可混為一談。”
不可混為一談?
“若是修路款可以挪做他用,是否將來若是地方有天災之事,那賑災款也可以流入某些人的口袋之中,既然你覺得本宮不能將鹽鐵之稅拿出來蓄養戰馬整頓軍備,那為何趙郡太守挪用修路款便是對的了呢?”
“耕牛鐵犁不過是一時之需罷了,然而若是能夠把路修出來,便可以用馬車將趙郡糧草特產運送到鄴城,洛陽,長安等地販賣,與百姓而言,又如何是壞事?”
把一件本身有罪的事情不僅說成沒罪,而且還搞得有功勞一般。
對於這些嘴皮子的嘴臉,曹衝首先是討厭,其次是絕對不會容忍下去的。
再者說,今日這張範雖然做了一些準備,但他卻是失算了。
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我曹衝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
可能他會覺得我會給張家,給他張範一個面子,畢竟他說出了這番話,也算是給了曹衝一個臺階下,大家各自退一步,豈不是海闊天空?
但
真的海闊天空?
恐怕不是吧?
對於張範張承來說,這個結果絕對是他們想要的,但是對於曹衝來說,這個結果對他來說絕對不完美。
他要懲戒這些人的初始目的是什麼?
不是看不慣誰,也不是想要把自己的人安插進去。
這些都是附帶的。
在一開始的時候,曹衝的目的便很明確了,那便是要樹立自己的威儀。
但若是真的按照張範要的那樣,曹衝能夠立威?
恐怕非但不能立威,而且自己的威儀反而會受到嚴重的損傷。
在一開始的時候,曹衝便不會退後了。
張範,你雖然在某些方面聰明,但終歸還是沒看懂我為何要處置這些人。
不是因為貪墨修路款,也不會為了針對你張家,而是為了立威啊。
呼~
曹衝輕輕的吸了一口氣,眼神重新變得明亮起來了。
不過這張範橫插一腳,對曹衝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
張範是誰?
曹操信任的人,先祖是留侯張良,父輩祖輩也都是三公人選,身份何其尊貴,且他在朝中,在魏國的名聲都是有目共睹的。
然而,即便是這樣的人,在惹怒了曹衝之後,依然落不到什麼好下場。
這,不就是曹衝最好立威的人選嗎?
曹衝有些憐憫的看了張範一眼,心中搖頭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啊,張範,莫怪本宮了。”
想完這些的時候,曹衝陰冷的話馬上是說出來了。
“諫議大夫張範,妄言為血親趙郡太守開脫,有負諫議大夫之職,即日革職查辦,留待家中,趙郡太守張承,挪用修路款,罪責難逃,流放遼東如故,散朝!”
曹衝沒給這些人說話的機會,而是直接揮手散朝了,自己也快步走入宮中。
張家的下場,應該會讓這些人明白我的意思的。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