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斷時續,但是其中的悲傷與絕望,卻是讓曹衝這個外人都能感受到了。
“夫君,夫君!”
步練師身上穿著紫色衣裙,但發冠不整,臉上被兩行淚水縱橫,模樣實在是不敢讓人恭維。
可那傲人的身材卻是掩飾不住的,曹衝看著她的影子,大概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了。
步練師,孫權的最寵愛的夫人。
步練師雖然是一個女流之輩,但是奮力一衝,卻是把龍治撞了下去。
龍治本來就在氣頭上,但是看到撞自己的人是一個女人,忍住心中的怒氣,把手放了下去,臉色有些黑沉的說道:“你走開,若是不走,休怪我傷了你!”
步練師臉上掛著淚水,對於龍治的話充耳未聞,反倒是一臉痴情的看著孫權的模樣。
“夫君,你竟然真的離師兒而去了,你怎麼這般狠心啊!”
步練師將孫權的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哭聲愈加的悽慘起來了,就連身側的龍治,一時間都被步練師的哭聲感染了。
步練師心中有悲,龍治心中何嘗沒有?
“我平時不傷女人,你現在若是不走,休怪我傷你了!”龍治再提醒了一句,語氣已經是帶上殺氣了。
在山越人心中,男人是不能殺女人的,但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也不是不能動手!
步練師聽到龍治的一番話,哭聲倒是停止了,他手上輕柔的撫著孫權的臉,將孫權圓瞪的眼睛輕輕的合了上去,轉頭看向龍治。
“我夫君與你有何怨仇,居然到了要對他的屍首動手的地步?”
龍治看著同樣悲切的步練師,心中閃過一絲絲的同情,但很快,這同情就被他心中的怒火所代替了。
“我是山越人!”龍治語氣低沉,只是吐出了這五個字。
山越人?
步練師喃喃自語,模樣有些淒涼。
“我夫君做的壞事,我替他償還可好?”步練師盯著龍治,似乎是在祈求著什麼。
龍治看著這副模樣的步練師,猛地搖搖頭。
“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
“無關嗎?”步練師悵然一笑,卻是突然衝到龍治身上,龍治還沒反應過來,步練師脖頸動脈噴湧出來的血就已經將他的臉染紅了。
龍治看著撞在自己刀口上的步練師,再看了孫權一眼,雙手捂著頭,最後居然哭了起來。
他把步練師的屍體放在地上,然後把環首刀一把丟了出去。
龍治大聲的嚎哭著,最後彷彿是哭已經無法釋放自己的情緒了,龍治撕扯著自己的衣物,露出赤裸裸的上半身,在酷冷的冬夜裡面邊嚎哭,邊奔跑著。
轉瞬間,龍治就消失在揚州州牧府周圍了。
曹衝聽著龍治嚎哭聲越變越小,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他把步練師的屍體抱了起來,放在孫權左側,將魯肅抱到孫權的右側,看著這三具屍體,曹衝的心中卻是沒有多少戰勝的開懷,反而是有些傷感。
將罪惡撕碎才是喜劇,而將這些值得尊敬的人撕碎,自然不能讓曹衝感到開心。
但曹衝心裡清楚,這就是這個時代。
這個時代沒有所謂的好人與壞人,只有各自追逐夢想的人,你與此人敵對,也只是他的夢想截住了你的逐夢之道,你不得不將其消滅罷了。
瞟了這三人的屍體片刻,曹衝的眼睛卻是望向了北方。
那個方向是鄴城。
那裡有曹丕